走到街口的時候,有個操著農村口音,穿著一身花布衣服的中年婦女,不知從哪裡躥了上來。
超出二人小半步,半退著跟著馬大寬和李槐樹朝前走,嘴裡說:“看二位老闆像個行家,我那裡有件好東西,不知道二位肯不肯賞光去看一下呢?”
馬大寬不想搭理,徑直走自己的路,但那中年婦女卻頑固得很,一直跟著他們走出了100多米遠。
中年婦女說:“怎麼樣,老闆,東西就在對面招待所裡,我看二位老闆像個行家,我想把祖傳的東西賣給內行人……”
馬大寬揮揮手打斷她,這種給人戴高帽子的話他聽得多了,特別煩。
李槐樹低聲對馬大寬說:“小馬,好不容易來了一次琉璃廠,要不咱們去看看?”
碰巧地鐵站口就在招待所下面,順便去看一看也並不費事。
要是在往常,馬大寬肯定不會去,因為這樣的圈套在未來的日子裡很多很多。
可是現在,畢竟古玩熱還沒有那麼興盛,而且,他這次來京城,是準備買些東西回去賺錢的,雖然參加了胡哥的拍賣會,可惜,除了那捲畫軸,也沒收到什麼好東西,就這麼空手而歸,實在是不甘心。
加上馬大寬和李槐樹有兩個人,而且這村婦都50多歲了,衣服和臉都髒了吧唧的,要是把他們騙到招待所來個佛跳牆,估計連民警都不信。
既然李槐樹想跟去瞧一瞧,馬大寬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馬大寬對著李槐樹點點頭,李槐樹做了個讓那中年婦女帶路的手勢。
村婦租的房間在招待所的一樓,兩人間,一張床上的被子沒有疊,還有一張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
村婦解釋說:“他是我兒子,留在房裡看東西,怕丟了。”
馬大寬和李槐樹並不搭腔,村婦把她兒子給推醒了,那個小年輕看著跟馬大寬差不多年紀,一邊揉眼睛一邊下了地,趴在床底下窸窸索索地翻東西。
看那動作十分熟練,似乎已經是老手了。
很快,小年輕小心翼翼地從床下面拖出了一個紙箱,箱子的空隙處塞滿了廢報紙。
馬大寬低頭一看,裡面有一件東西,用幾塊破毛衣裹著。
村婦拿起來,慢慢地把它開啟,小心地拎著,就往馬大寬的懷裡塞。
馬大寬趕緊躲閃,不懂行規的人才會毛裡毛糙地伸手去接,一伸手,遞東西的人再故意把手一鬆,東西很有可能就會在交接之間啪地一下摔碎在了地上。
打碎了,誰的責任,說也說不清,到時候就很難纏了,還記得上一次張清風訛詐萬曉劍夥計那2萬塊錢嗎,估計就是同樣的套路。
所以,馬大寬只是呶呶嘴,對那中年婦女說:“你先放在床上,我們再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