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婦笑了笑,把東西擱在床鋪上,床上很軟,眼看著確實擱穩了,馬大寬和李槐樹這才湊過去,慢慢地細看。
原來,擺在床鋪上的是一隻哥窯筆洗,直徑大約20厘米左右。
筆洗是一種傳統工藝品,屬於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之外的一種文房用具,是用來盛水洗筆的器皿。
哥窯是宋代五大名窯之一,特點是,胎骨呈土黃色,灰色釉,釉潤而失透,布滿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開片,俗稱“金絲鐵線”。
馬大寬這麼一看,發現眼前的物件兒,似乎跟幾年後,拍出百萬港幣的一件宋哥窯筆洗十分相似,只可惜,床上擺著的這一件,很顯然只是仿製品。
一老一少四隻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看著馬大寬和李槐樹,村婦湊到馬大寬旁邊,問:“怎麼樣?真正的祖上傳下來的舊東西……”
李槐樹估計也看出這不是真品,鼻子裡哼了一聲,問:“你真拿我們當棒槌了,還有別的東西嗎?”
小年輕看了他母親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村婦趕緊把他推到一邊,說:“沒有了,都是家裡存的老東西,我們可不是專門幹這一行的二道販子……”
馬大寬和李槐樹互相望了一眼,馬大寬轉身往門口走,李槐樹也跟著。
村婦大概看出了這二位有準備撤退的意思,好不容易拉來了兩個客人,所以她趕緊說:“等等,二位老闆,還有件東西,是一幅對聯,你們看看再走……”
李槐樹說:“嗯,你拿出來看看?”
紙箱子裡面,還有一個報紙卷,那是一副對聯,最裡面還用薄薄的塑膠紙裹著,村婦把對聯攤在床上慢慢地展開。
要說鑒賞字畫,二度為人的馬大寬的經驗可謂爆棚。
其實,仿製只能仿其表面,雖然可以用茶水和煙霧將紙張做舊,但那暗黃的顏色都是浮於表面的,有經驗的人,根本不用放大鏡細看,稍微一打量,真假自然能看得出來。
跟上午在胡哥那裡買到的掛軸一樣,這對聯裝裱的也是素色的綾子。
綾子就是一種裝裱在字畫邊緣的布料,好的綾子都是真絲織品,檔次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比如這副對聯,很明顯是原裝舊裱的。
表面的紙張是自然陳舊的那種灰白色,不像茶葉水染的,也不像煙薰的,好像也是原裱的。
再說上面的書法,這是一幅六言的對聯,上聯是“豈能盡如人意”,下聯是“但求無愧我心”。
但是沒有書寫日期,落款只有兩個字:石庵。
石庵,顯然不是人的全名,而是這個書法家的“別號”。
“庵”的意思是小茅草屋,比如尼姑庵等等,所以,這個名字聽起來忽悠好像是一個出家人寫的。
作者暫且不提,具體說到書法本身,筆力的確遒勁有力度,看得出來,此人肯定有幾十年的書法功底,才能寫得出來這樣的作品。
馬大寬對那哥窯筆洗沒什麼興趣,但是對這一副對聯,卻非常的感興趣。
古玩這一行,玩兒的是文化,是修養,古玩中字畫一類,靠的更是學問,所謂名人字畫,必須要看是否是名人的手筆,如果這副對聯落款張大千或者齊白石,肯定就價值連城了,如果真是這麼直接,估計也不會落到這對母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