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朵兒嚇得跳腳:“見鬼啦!我隨口一說!”
她太知道這玩意兒的瘋狂程度。
淡光猛一閃耀,便似白日朝霞相應,甚為瑰麗。壓迫感再重一層,桉朵兒幾乎喘不過氣。
掌心一輕,再看時,穆麒麟已被太微握在手中。
也不知太微怎麼搗騰一番,只見那雙掌間光輝如日如月,列宿掩縟,沒多久,四周星輝淡去,搖搖欲墜的古樹巨巖重新穩定,但觀其佈局,竟全是陌生境地。
太微沉吟道:“恐怕難了。海雨陣輪轉,我們陷在正中心。”
話一說完,桉朵兒剛覺心驚,突聽正對面的高崖中傳來沉沉轟鳴,高懸於空的明黃圓月似被震為碎片。山川高聳入雲,那嵌進厚雲之處,瞬時迸發無數散碎光彩。
天光一陣流衍,竟是明麗如白晝。再看清時,深淵古木已不知去向,眼前曠野豁達,天高水闊。
桉朵兒忍不住詢問:“我們出陣法了?”
太微不語,沉煙和淵雲卻一齊微微點頭。桉朵兒忍不住一喜。稀裡糊塗地逃出生天,今天運氣不錯。
風再一大,明月遊移出雲層,輝耀出兩丈外飛舞如海潮的白色衣袂。
仔細看,再仔細看。桉朵兒“哇呀”一聲驚叫,躲到淵雲身後。
那翩翩而立的身影,不是“神女”男子又是誰?
雖然是穿整齊衣服的“神女”男子,但依舊是“神女”男子。
雷霆萬鈞時刻,救他們出陣法的,就是那執意與她“雙修”的貨?
不過風涯一脈的雙修向來為隱秘之事,神女既能入風涯一脈的隱秘境地,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比如海雨陣的某些出路,也是說得通的。
男子眨眼已在眼前,笑吟吟地看著他們。準確地說,是看著桉朵兒。
桉朵兒發現他那一身白衣,穿著也挺有風采的,竟不遜於哥哥淵雲。
但一直被那樣看著,桉朵兒有些頭大。
“那個,”她從淵雲背後探出頭,訕笑道:“你還沒回去睡覺?”
男子的聲音依舊柔情似水,讓桉朵兒一聽就臉紅成山茶:“我想了半天,當初眼見著你跌下深淵,卻不搭把手兒,怎麼也說不過去。終還是忍不住過來看看。”
桉朵兒眨巴著大眼睛,問:“你救了我們?”
男子眼波傳意,溫言道:“你我之約還未履行,我自然在乎你的安危。”
桉朵兒的頭皮開始發麻。
就聽淵雲頗有興致地問:“這位兄臺,與她有約?”
男子沉著點頭:“自然,她選了我,與她……”
桉朵兒尖聲大叫:“一起玩鬥蛐蛐兒。鬥蛐蛐兒……”她訕笑著看向淵雲:“我從小就喜歡鬥蛐蛐兒,你也知道,呵呵……”
桉朵兒謹記淵雲在此處的身份秘密,因此絕不稱呼“哥哥”。
男子點頭輕笑:“是。這妹妹只看上我,與她玩鬥蛐蛐兒。”
他抬頭看看天,嘆道:“時候不早了,是該回家睡覺了。”說完也不等一行人道謝,衣袂一舞,帶出一片水雲,人已不知去向。
恍惚中,桉朵兒感覺自己的臉頰被人捏了一把,耳邊便回響甜膩膩的話語,應該是密音傳入:“妹妹,可別忘了你我之約。哥哥一心等你有空了來玩鬥蛐蛐兒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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