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杯盡。
今夜註定不平靜。
任茴在旁邊看著易凜和陳無期一杯接著一杯,沒有話語,只有杯盞相撞發出的叮叮的聲音。
說不清楚是誰先喝醉的,他們喝完那一杯雙雙倒在了桌子上。
陳居生坐在那裡閉著眼睛,本就令人看不透的人這下更加神秘。
“茴茴,你應該也知道他們的關係了?”
“陳叔,我知道,今天很高興,易凜多了一個家人。”
陳居生長長的嘆氣:“但願如此,我去找人來送他們去房間,時間不早了,他們都喝醉了,也落雨了,留在這裡吧。”
“麻煩陳叔了。”
陳居生轉了過來,那溫和的眼神看了認識一分鐘有餘,才緩緩開口:“茴茴,我早就把你當成了易凜的妻子,易凜看中的人不會錯,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陳居生走了之後,對面的小男孩喚了她一聲:“嬸嬸。”
任茴帶上微笑:“嗯?怎麼了?”
這個孩子叫什麼來著,陳絕,千山鳥飛絕的絕,那不就是絕情的絕嗎?讓人不太理解的名字。
還有陳無期這個名字,亦是。
“爸爸說食不言寢不語,所以我剛剛沒問,嬸嬸,爸爸和叔叔長的好像啊,我剛剛差點以為我有兩個爸爸。”
“是嗎?那你開心嗎?”
“開心,終於有人陪我爸爸喝酒了,我爸爸平時總是一個人喝悶酒。”
任茴也開心,對未來的憧憬,無知無畏。
“你媽媽呢?”
陳絕的眼睛在燈光下亮亮的,炯炯有神。
“我媽媽去世了,在我四歲的時,媽媽得了癌症去世了。”
“對不起,那你幾歲了?”
“六歲,馬上就要七歲了,嬸嬸你呢?你是十六歲嗎?”
任茴掩唇笑了,這個小孩子怎麼這麼會講話,她說:“我二十一歲,馬上就要二十二了。”
陳居生身後跟來了兩個人,為首的是谷維,谷維將易凜爛醉如泥的易凜架了起來。
任茴匆忙拿了東西跟上:“陳叔,早點休息,陳絕,你也是,小孩子不可以熬夜的哦。”
“我知道了,嬸嬸。”
陳居生向陳絕招了招手:“蝦仔,過來,爺爺帶你去你的房間。”
拐彎處,任茴看見陳居生牽著陳絕的手走了。
這個陳居生她曾經有所耳聞,他們口中的陳居生是個兇殘暴戾的人,誰要得罪他了,下地獄都是最輕的處罰,甚至有人說陳居生殺人不眨眼。
但任茴認識的陳居生並不是這樣,他的身上有歲月沉澱的儒雅,喜歡喝茶,經營的都是正當的生意,性格溫和。
果然,人言可畏。
“茴茴,我是沒想到,你和易凜走到了今天。”谷維說。
“我也沒想到。”她以前對待她和易凜的感情向來都是隨緣,但是最近,她有些時候突然很想和他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