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茴,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的爸爸,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是說你的養父。”
“他……如果對比起來的話,那他就是那個家裡對我最好的人吧,明明我是我媽出軌生下來的,他應該對我最差,但不是,是他支援我上高中,不然我大概連初中都上不完。
他常常會偷偷買了東西給我吃,讓我吃完再回家,也會給我買鞋買書包,他從來沒打過我,但是他性格有點軟弱,在家沒什麼發言權,我每次被打的時候,他都會在旁邊勸說,可每次都會被那兩個人懟走,他會幫我……”
唯一沒幫她的一次,就是她被趕出家門的那個夜晚,她倒在院子裡的水坑中時,她看見他在屋簷下抽菸,但她看不見他的臉,那天那個家,她最後一絲希望也覆滅了,她不得不離開。
“他跟你媽離婚了,他讓趙筠問問你的意見,他想見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他不強求。”
“在哪見面?”
“你願意去見?”
任茴點頭:“我跟他沒仇。”
“我讓趙筠聯絡下午,行嗎?”
“嗯。”
下午四點多,任茴在她高中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見到了任羅。
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那個人卻老了很多,白頭髮多了很多,看起來好像老了十歲。
“茴茴,來,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吃這些。”
任茴微笑:“爸,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好像老了很多。”
“老了嗎?也是到了年齡了,該老了,茴茴這一年過得很好吧,我都快認不出你了,長漂亮了,也長高了,氣質都變了。”
“謝謝爸,我過的很好,你呢,聽說你們離婚了?”
任羅點了點頭:“你走了之後,我突然明白了,人活這一輩子啊,不能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就白活了,所以我就跟她離婚了,搬出來了,現在在花鳥集市經營一家店鋪,沒事的時候喝喝茶,也算是隨性灑脫。”
“那還挺好,人就這一輩子,可不能白活,爸,您找我來有事嗎?”
“也沒事,就是想看看你,成天聽你姐說你被那易凜控制了,但是她的話,也就是聽聽就算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對了,這個是新的戶口簿,拿著吧,你當時不在家,就讓你的戶口跟我走了,我想你以後應該不想再回這個地方了,好好的去上大學,以後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管你在哪裡,只要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爸……”
“好孩子,別哭,對了你想知道你親生父親他……”
任茴打斷了任羅的話:“我不想知道,我就一個父親。”
“好孩子,我以前也做過挺多糊塗事,我也不奢求你原諒我,我就想著你過的好點,擺脫以前的陰影,現在看見你健健康康的我也就放心了,來吃飯吧。”
白天,任茴在海邊買了很多小工藝品,這會兒洗過澡,她把包裡所有的東西都倒出來,剛要整理,被一個小牛皮紙袋吸引了。
她不記得自己有買過這種東西,任茴小心翼翼的開啟,裡面掉出了一張紙和一張銀行卡。
茴茴,我知道你就算有困難你也不會對我開口,這卡里有十五萬,密碼是,上大學和生活都需要錢,拿著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困難了,你還能想起我的話,那就不要猶豫,給我打電話,我號碼不會換。
易凜洗過澡出來就看見任茴抱著枕頭,那肩頭一抖一抖的,一看就是在哭。
他沒講話,悄悄的拿起手機將眼前的畫面錄了下來,這個小哭包。
過了會兒,任茴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她才把枕頭拿開,淚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你要跟我回川海嗎?”
“……”
這是易凜第二次問任茴,第一次他問她會不會留在川海,她說不會。
“我想知道你最真實的想法,任茴,你會跟我回川海嗎?”
“……”任茴人就是沉默。
“那我問你,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去川海市?明明川海和圳山市相隔那麼遠。”
任茴垂眸,此此時此刻她的內心糾結極了,不是回不回川海的問題,而是她要怎麼看待她和易凜的關係。
“因為那是我夢想中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