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再不會丟了。”
楚夢梵這樣說著,主動環上了君珩的腰身,將小臉貼在他的左胸口,親耳去聽著他的心跳。
從今以後,這便也是她心跳的頻率了。
如果,對皇叔來說,她便是心臟。
那麼,她的心臟為什麼不能是皇叔?
皇叔說,她在,他才能活。
而對她來說亦然。
所以,從今以後,皇叔便是她的心臟,要揣在胸膛裡好好護著的要害命脈。
誰都不能給!
中午,君珩將楚夢梵帶到了養心殿去用午膳。
原因很簡單,承恩殿的奴才跪了一夜,如今各個都是半殘,要站起來都費勁,就別說是伺候了。
所幸的是楚夢梵一句「找回了心臟」讓龍顏大悅,否則不跪到天黑他們是別想起來的。
養心殿畢竟是皇帝的居所,就算閒置了五年,但到底是有人細心打理著,處處錚明瓦亮,沒有一點冷清的味道。
雞絲豆苗、熘鮮蘑、醃苤藍絲兒、炒銀枝兒、八寶榛子醬、炸卷果兒、蟹肉羹和一道三鮮木樨湯。
君珩親點的八樣膳食,道道都是在照顧著楚夢梵宿醉後的腸胃。
一頓飯兩人吃得甜甜蜜蜜,之後楚夢梵再三保證不說什麼「皇叔不要她了」的渾話之後,君珩才終於去了御書房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而楚夢梵則留在了養心殿等君珩回來,身邊有一舟的另一個徒弟犀椎伺候著。
平蕪和犀椎年紀相仿,又都是一舟親手調教的,可兩人的『性』格卻天差地別,相去甚遠。
平蕪一向圓滑,只要不是原則問題,他大多可以妥協退讓,求同存異。
犀椎則剛直不阿,是個認死理的人,頗有些寧折不彎的味道。
若說共通,大概就在「情」之一字上都是同樣的不開竅。
不過,要兩個太監開情這一竅,也實屬是難為人了。
楚夢梵在養心殿裡閒逛著,無意見看到了後院梧桐樹上架的一個鞦韆。
有些模糊的記憶開始甦醒,她便漸漸溼潤了眼眶。
這架鞦韆,是父皇為她架的。
那時她頗為頑皮,有些驕縱,喜歡『蕩』鞦韆卻不準別人推她,非要父皇親自推著才行,不然就要哭鬧,甚至撒潑打滾。
可母后說,父皇是一朝天子,需得端著九五之尊的體面,若是讓人看見他陪著稚女嬉笑玩鬧,會被旁人輕視,甚至有失體統。
她不懂什麼是體統,她只知道母后不準父皇推她『蕩』鞦韆。
於是嘟了小嘴鬧脾氣,不肯吃飯以示抗議。
一共,也就餓了一頓飯而已,父皇就心疼的不行,親自在養心殿的梧桐樹上架了這座鞦韆,說是將養心殿的大門關上,他便不是天子,只是瑤兒的夫君,梵兒的爹爹,如此,就不必拘泥什麼體統了。
後來那一場變故,讓楚夢梵的世界如天塌地陷一般的被覆滅。
這架鞦韆,便從她的記憶中淡出,再不曾記起過了。
走上前去,她的纖指輕輕撫上鞦韆的繩索。
繩索似乎換過新的,可那繫繩的手法卻和父皇當年一樣,用的是永結同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