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收起地形圖:“攝政王殿下跟哀家跟到了京城外,到底意欲何為?”
時褚收攏玉骨折扇,執起摺扇敲在手心:“自然是想隨你一起上路。”
時褚今天上午的那把玉骨折扇還在她手裡,現在他手上卻又出現了一把,看來他是真的愛極了玉骨折扇。
玉微把地形圖塞進包袱,直截了當地拒絕道:“我和你不順路。”
時褚假裝聽不懂玉微的拒絕,道:“你怎麼知道我和你不順路。”
玉微看都沒看時褚一眼,咬下最後一口軟糕,軟糕味道極好,綿軟香甜,還不膩,連帶著她在燥熱夏日裡煩躁的心情也平息了三分,漫不經心地介面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和你順路。”
時褚跟在玉微身後:“自然是你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啊。”
聞言,玉微蹙眉看向時褚,眼裡的狐疑顯而易見。
她雖然只見過姬臨幾次,但卻對他印象深刻,妖冶而又危險的男人,喜怒不形於色,每次見面對她都只是淡然而又疏遠,從不逾越分毫,絕不是現在這種緊追著她不放的樣子。
時褚懶散地靠在樹上,搖開摺扇,半掩住那精緻的容顏,大大方方地任由玉微打量。
疏影篩落,夕陽的餘暉斑駁在他正紅色的廣袖長袍上,微風拂起的三千青絲交纏在妖冶的正紅色間,絲絲縷縷纏繞人心間。
的確是姬臨無疑。
這世間很難再有男人能將正紅色穿得如此勾魂卻絲毫不顯女氣,且姬臨眼尾的曼珠沙華似乎是紋上去的,面前之人眼尾的花絲與前些日子她見到的姬臨並無不同。
玉微端詳時褚半晌沒看出半分端倪,總結出一個答案:姬臨大概是瘋了。
她收回視線,去牽被她拴在河邊樹下的馬:“攝政王不需要留在京城輔佐皇上嗎?”
時褚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玉微身後,反問:“太後不需要留在宮裡吃齋唸佛嗎?”
玉微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正色道:“不要學我說話。”
時褚迎著玉微的視線,無辜地道:“我沒學你說話啊,我只是在問你問題。”
玉微慢條斯理地道:“我先問的你,你先回答。”
時褚以扇骨抵住下顎,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微眯:“朝中不差一個攝政王。”
聞言,玉微腳步微頓,的確,大晏不缺一個攝政王,就如大晏不缺一個蒼淮一般。
她沒答話,走到河邊的樹下,卻發現原本應該只拴著她的馬匹的樹下又多了一匹駿馬。
這裡除了姬臨並沒有別人,不用提,多出來的馬一定是他的。
時褚見玉微沒有解開拴在樹上的馬,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馬身前,他問道:“不是要趕路嗎?天色快暗了,再不抓緊些,估計日落之前到不了下一座城池。”
玉微睨了時褚一眼,折身往回走:“不走了,露宿郊外也挺好。”
看姬臨的樣子,分明是有所準備,估計她今天是甩不掉他了。而且她研究過地形圖,從京城到最近的煙城,大概有四個時辰的路程,按照她現在的進度,估計到煙城之前,煙城的城門就已經關了。
她一向不喜歡做無用功。
時褚驚訝地挑眉,懷疑似地上下打量了玉微一眼:“露宿郊外?”
他雖是沒有與玉微相處過,但卻也知曉她出嫁前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出嫁後更是被蒼淮寵上了天,只除了蒼淮最後駕崩前夕險些被蒼淮賜死,除此之外,她估計並沒有吃過苦,更別提露宿野外。
荒郊野外,她真的忍得下來?尤其現在是夏日裡,蚊蟲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