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季路過急救中心的時候目睹了玉微被送進急救室的一幕,立刻打電話告訴了他。他本來是沒打算來看玉微的,但一想到他前幾日在醫院的時候,她探望了他,而且她還是被送去了急救中心,最近的她也沒那麼黏人惹人厭煩,於是親自來了這裡,但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了這麼一幕。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幾秒,玉微率先回過神來,揚起頭,笑意吟吟:“哥哥怎麼有空來看我?”
沈承被玉微明媚的笑恍了眼,愣了片刻,隨即又聽見她輕松愉快的喚他哥哥,面色極速轉黑。
玉微卻是不再看沈承,轉眸對著宋嘉彥解釋:“這是我哥哥玉承,從小脾氣不太好,十天有八天都是這種面癱臉,嘉彥你別介意。”
宋嘉彥溫和地笑笑表示並不在意,而後站起身,禮貌地對著沈承伸出手:“你好,我是宋嘉彥。”
沈承一聽玉微說他脾氣不好,更是眼含冰刀地刮向玉微,聲音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似的:“看來你並沒有大礙。”
他並沒有搭理宋嘉彥,僅是最後掃視了兩人一眼,便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大概是瘋了才會想起來探望她。
他以為她說的各玩各的只是笑語,雖然答應了,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今日一看,她似乎認真了,在急救中心住著都還不忘記找一個小白臉陪她。
玉微瞄了一眼怒氣沖沖離去的沈承,心情甚好地收回了視線:“我哥他從小就這樣,氣死人不償命,別人和他說十句話,他可能都懶得回答一句。”
分明是輕松的語調,宋嘉彥卻不知為何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失望。他把目光移到玉微臉上,想從她的神情中找到蛛絲馬跡,可她的眼裡從始至終都浮現著愉悅,似乎語氣中的失望只是他的錯覺。
宋嘉彥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玉微和沈承之間湧動的奇怪氛圍,淡然地道:“性格一旦養成了就很難改變。”
玉微笑了:“這倒是真的。”
沈承一直是個冷漠寡言的人,平時極少和人說話,若非真的有事情。這一點在被他厭惡的委託者身上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話音一轉,結束了關於沈承的話題:“現在已經很晚了,嘉彥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道:“我再陪你一會兒吧,等人少些再走。”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宋嘉彥才離開病房準備回去。好在深夜的急救中心大家都已經昏昏欲睡,鮮少有人注意到他,即使有一兩個還略微清醒著的人也只是感覺眼前一抹白色一晃而過,轉瞬就沒了身影。
……
玉微在急救中心的常規病房住了一段時間就出院了,這幾天因為她的缺席,很多戲份的拍攝順序都已經微調了一遍,她不能再耽擱了。
王可一邊為玉微收拾著衣物,一邊唸叨道:“我果然不能離開你,一離開就出事。”
玉微慵懶地倚靠在病床上:“這充分體現出了你的重要性。”
現在八點半,京都的夜已經降臨,墨色的天,唯有一抹水彩銀白高懸。為了防止被媒體和粉絲看見,鬧個不停,她特意選了晚上出院。
王可拎著一包衣物:“微微,走了。”
早就已經換好了衣服的玉微立刻從床上翻身坐起,跟在王可身後。
剛走出病房,玉微遠遠就看見了走廊盡頭的清雋身影。
宋嘉彥輕聲笑道:“看來我來得有些晚了。”
他那天特意留意了玉微的出院時間,本來準備前幾天來探望她,但是一直被瑣事纏身,直到今天才得了空閑。
玉微抬眸:“不晚,剛好辦出院手續準備回去。”
王可的目光只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頓時腦中靈光一閃,幹淨利落地將包扔給宋嘉彥就遛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先走了,就麻煩宋先生送微微回去了。”
跑得飛快的纖細身影像是怕被人抓住般,一轉眼就消失在了拐角處,留下一陣帶起的風。
宋嘉彥接住包,面色無異:“走吧。”
玉微無奈地聳聳肩,臉上沒有半分異樣:“小可太不靠譜了,不知道又要跑去哪兒玩,竟然丟下我自己跑了。”
宋嘉彥溫和地笑:“沒關系,正好我送你,不然我白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