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響過,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砸落在透明的落地窗上,暗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
豪華寬大的臥房內,女人狼狽地跌倒在地,眼含期盼地望向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雙腿疊合,優雅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翻閱著財經雜志,頭也不抬。
女人艱澀地開口,語氣中充滿乞求,聲線是長久未說話的沙啞破損:“承,為什麼,你告訴我,那些都不是真的。只要你說,我都會相信的……”
男人合上雜志,臉色淡然地看著跌倒在地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最後的希冀:“玉微,那一切都是真的。”
說罷,男人不欲多留,站起身大步邁向門邊。
玉微一把抓住男人的腿,死死抱住:“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要和她離婚還不夠,還要讓父親的公司破産。
她想起了父親和母親從天臺上跳下去前絕望的眼神。若不是被逼到絕境,他們不會選擇這麼極端而決絕的方式。
處以死刑的經濟犯罪,根本毫無圜轉的餘地。
沈承被玉微抱住腿,不得不蹲停下腳步。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神中滿是看螻蟻般的蔑視:“我拋棄了你,我很抱歉。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這麼惡毒,害死白月肚子裡還未出世的孩子。”
漫不經心的語氣裡沒有絲毫歉意。
他一根一根地掰開了玉微拽著他腿的手指,而後大步離開。
沈承握住門把手,停頓片刻,還是解釋道:“我本想和你好聚好散的。”毫不猶豫的轉身消失在門外。
玉微被沈承眼裡的厭惡刺激到,驚得縮成一團,緊緊抱住了自己,又聽到沈承說想和她好聚好散,終於瘋狂笑了起來。
惡毒?
好聚好散?
她做錯了什麼?
她最大的錯不過是當年明知道他不愛她卻還是執著地嫁給了他。
可是他不是也沒有拒絕過嗎?
是他貪戀權勢娶了她,後來找到了所謂的真愛,卻又不願意放棄玉家的權勢地位,而是選擇直接轉移玉家的財産,甚至造成了她父母經濟犯罪的假象。
笑得癲狂的玉微,突然感覺到心口絞痛,跌跌撞撞地起身四處找著自己的藥瓶。
可是,沒有……
都沒有……
藥在哪兒呢?她找不到,也沒力氣找了。
闔上眼的前一刻,玉微看見的是窗外陰沉如黑幕的雨天,灰暗如她的人生。她不想死,她不甘啊。她好恨,好恨。
她恨,不能不恨。
如果沈承在愛上蘇白月的時候就提出和她離婚,她不會恨。即使再愛,她也會放手。可是他沒有,他偷偷養著蘇白月的同時還欺騙著她。甚至終於在他母親去世之後,忍不住對玉家動了手。
還有那個孩子。
她根本沒有害蘇白月流.産過。
明明是蘇沫推蘇白月的。為什麼他也要算在她頭上。是因為欺她軟弱可欺嗎?
玉微眼角淚珠滑落。不甘,怨恨……種種情緒交織在腦海中,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