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剛坐下身就見玉衡起身離開了清心殿,她以鞋襪濕透為由也跟出了殿內。
……
疏影橫斜暗香淺
衣著如雪的佳人依著爛漫綻開的梅花婷婷而立,嫋嫋娜娜。
玉衡只想起八個字——
雲出月皎,高山白雪。
一次兩次的巧合是偶然,數次的巧合明顯是蓄意為之。
玉衡眯起眼眸,仔細打量了玉微一番,他不喜一切脫離他掌控的感覺。
心中原本的悸動也消退幾分。
“皇上。”玉微邁開步子,走近玉衡。
玉衡欣長的身形未動,只淺淺凝視著玉微的一舉一動,如蟄伏的豹子,時刻準備進攻。
“皇上怎地來得這般晚?”玉微道,語氣裡是早就知道玉衡會途徑此地的隨意。
“你怎知朕會來此處?”玉衡問。
玉微笑,恍若梅花吹雪,冷徹中揉著細碎的嬌媚:“微向宮內的宮侍打聽的。若非如此,微恐怕難以單獨得見天顏。”
疏冷的夜色中,那一笑彷彿裹挾著梅花的清香,陣陣飄散開來,鑽入玉衡的鼻息。
玉衡的眉頭擰得更緊,忽略了玉微不同於上次的自稱,又問道:“你見朕做甚?”
他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何交情值得她撇下自己夫君,私會於他。
明明他壽辰時,她還對他冷若冰霜。
玉微遲疑片刻,輕咬朱唇,一身的冷冽疏離幻化為嬌怯羞澀:“……微心悅於皇上。”
她低垂著眼瞼不敢直視玉衡,緋紅從臉頰蔓延至脖頸,向更深的衣衫內散開。
玉衡神色一愣。
他那日是聽她胡言亂語過,也的確因為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心煩意亂多時,卻沒想到她竟敢膽敢直接向他示愛,還是在她身為南硯宸的妻子時。
簡直水性楊花!
玉衡嘲諷地捏住玉微的下顎,吐出的話字字如冰似刀,割裂著她的尊嚴:“南慕,你就如此恬不知恥?身為硯宸的妻子,竟然還妄想勾引朕。”
原以為她是個和寧兒一般潔身自好的女子,原來不過是個不安於室的。虧得他瞎了眼,還對她起了幾分旖.旎心思。
玉微臉色剎那蒼白如雪,眼眸溢位委屈:“我……我沒有。”
“你沒有?”玉衡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你沒有什麼?你沒有勾引我,還是你沒有愛過硯宸?”
既然已經嫁給硯宸,她就應該安於家室,而不是這般三心二意。
他用力甩開玉微的下顎,抬步就要繞過她。
玉衡的力道不大,但是玉微依然順勢踉蹌幾步,悵然若失:“我沒有想過要嫁給南硯宸,我愛的從來只有皇上您。若不是他在我失去記憶時欺瞞於我,我如何會落得如此進退兩難的窘境?”
她明亮如皎月的眼眸裡,光芒逐漸暗淡下去,頃刻間淚如雨下。
玉衡聞言,頓下步子。
她恢複記憶了?
他早在南硯宸要娶玉微之時就已經從南硯宸口中得知她沒有曾經的記憶。
玉衡對此的態度與南風起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