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 陳彥修已經瞞著老爺子去以詐騙的名義報了警,還找了幾個道上的朋友幫他留意著。”顧淵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道。
“不過我之前倒發現過另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元晨曦微眯著眼睛,帶著分探究的語氣開口道。
“什麼?”安池魚歪著頭疑惑道。
“我今天在陳宅逛了一圈,別說其他昆蟲了,連只螞蟻都沒看到。”元晨曦摸了摸下巴, 繼續說道,“可是他們家的佈置並沒有什麼驅蟲的陣型。”
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元晨曦皺了皺眉:“而我之前偷偷去看了陳家的風水時,卻在陳家附近發現了很多蟲子的屍體, 嚇得人家心裡可害怕了。最為詭異的是, 我順著蟲屍多的地方一路走去,發現它們的軌跡似乎是以陳宅為圓心的。”
“你怎麼不早說。”安池魚聽了這話, 直接略過了元晨曦的惡意賣萌,腦海中似乎閃過一絲線索, 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我不是以為他們家按照五行八卦布了陣嘛, 哪知道今天看了什麼陣都沒有。”元晨曦委屈的解釋道。
“所以陳家的宅子或者土地,絕對有什麼問題。”安池魚輕蹙眉頭說道。
“小魚,我一直想問你之前去陳家時為什麼不喝茶。”顧淵比安池魚更快想通了另一個關鍵點, 慢慢引導道,“而且陳家的花開的未免太鮮豔了一點。”
“啊?我也不知道,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沒喝。”安池魚不解的的說道, “不對!阿淵我想起來了, 陳爺爺說了他喝了井水之後身體變好了!嫂子的精神也是去年的時候才開始不正常, 這就代表……”
“那井水有問題!”安池魚彷彿醍醐灌頂般大悟道, “可是陳家的傭人都沒事,若是井水的問題,那背後之人是怎麼做到只讓陳爺爺他們中毒的。”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著關於‘紅線牽’的那三個故事,發現這三個故事,還有嫂子,都有一個共同點。”顧淵說著,開啟了這幾天一直放在書桌上的那三本書。
“你再好好看看,不要糾結於他們的症狀,從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下手。”顧淵沒有一下子就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慢慢的將安池魚帶著跟隨他的思路走。
安池魚仔細的再次對比了三本書的內容。
“是孩子!”安池魚震驚的小聲喊道,“他們都失去過孩子,五妹為什麼在報完仇前就死了,她在這其中充當的角色就是那個失去的孩子嗎?”
“雖然我不是很懂醫術,但是在我們這行,有不少邪術是透過被害人的至親來達到詛咒的目的。”元晨曦看了看顧淵,眼中流過幾分贊賞,也開口指引道。
“這太荒謬了……”安池魚喃喃道。她本就不笨,只是因為這次牽扯到的是自己的親人所以關心則亂,當局者迷。
“難怪陳爺爺說孩子的屍骨一直沒找到,那個孩子當時才一歲吧。”安池魚想到了越來越多的細節,心中的憤怒讓她剋制不住的緊緊握著雙拳,哪怕是一直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指甲,也因為主人的過分用力而有些陷入了肉裡。
“小魚!”顧淵忙扯過安池魚的手讓她松開,少女手心的帶著斑駁血跡的傷痕讓他心裡一緊,偏生無處發洩怒火,只能把賬記到了那個背後之人身上。
一旁的元晨曦看著臉色因為心中情緒起伏過大有些蒼白的安池魚,目光微閃,還是沒有上前去跟著顧淵一起安慰,反而是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小魚,我回房替你推演一遍,看看能不能算出那個垃圾現在在哪,明天再來找你。”元晨曦有些困難的扯出了一個與平時別無二致的笑容,沒等安池魚回答便匆匆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間。他已經將行李搬來了安家老宅。
顧淵看著他稱得上是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幽暗黑眸中劃過一道深思。
“我突然有點害怕,總覺得真相會比我能想到的任何一種可能都可怕。”安池魚垂下眼簾,卷翹的睫毛蓋住了她眼中的不忍與擔憂。
因為她知道,無論何種真相,受到傷害最深的只會是孩子的親人。
“不管真相如何,我先去聯系陳彥修找人拆井。但無論結果如何,這些都是次要考慮的東西,小魚你現在最該做的應該是研究解藥,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顧淵放柔了聲音說道。
顧淵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安池魚聽著他沉穩平和的嗓音,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努力的忘掉了剛剛的負面情緒,再次埋頭進入了對解藥的研究中。
“還真是,意外的美味……”快步回到房間的元晨曦臉色有些扭曲,深棕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血色,閉上了眼咬著牙死死地剋制住自己體內不停沸騰著的沖動。
不行……
一定要忍住……
現在還不是時候,絕對不能……
過了良久,元晨曦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他無力的癱在地上闔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