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一看著顧淵盡管沒有任何表情,卻好像隨時都要瘋魔的樣子,在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和徐管家一起離開了這個房間,讓顧淵和安池魚兩個人獨處。
顧淵的手微微顫抖,隔空撫摸著安池魚脖子上顯眼的紫紅色淤痕,眼中湧上了數不清的恐懼。只差一點點,他就要失去她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溫暖,只差一點,就要再次被奪走。
他平時連想到安池魚會離開他的可能性,心都會糾痛成一團。可是真的到了他以為要失去她的時候,才發現痛並不足以形容他當時感受的萬分之一。
安池魚受傷的這個夜晚,顧淵是帶著滿足的笑意入眠的。
耍了點小心機,終於親到了小未婚妻的唇角,他的夢中都充滿了安池魚身上的甜味。
可是就在他沉沉睡去,正在夢裡回味著那一個吻的時候,心髒倏地傳來一陣被針紮似的疼痛。顧淵無比清晰的感覺到,安池魚出事了。
他驟然睜開雙眼就往隔壁安池魚的房間跑去。並沒空考慮太多,他便一腳踹開了安池魚的房門,眼前的一切讓他血液中的殘暴基因都忍不住沸騰起來。
他看見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上的少女,就這麼虛弱的帶著一身的傷痕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隨即她看見自己時驟然安心的眼神,更是讓他的心內疚的生疼。
他怎麼配得上這樣的信任。
……
安池魚悠悠轉醒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守在她床前雙目赤紅神色憔悴的顧淵。
“小魚,你先不要說話,來喝點水。”顧淵又驚又喜的看著安池魚醒來,一下子都忘了保持平時的冷靜自若,手忙腳亂的幫安池魚倒起了水。
安池魚稍微抿了口溫水潤了潤水,就比劃著讓顧淵拿來了紙和筆。
顧淵本以為安池魚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卻發現安池魚在紙上迅速的勾勒出了一個少年的輪廓。
他難得的佔有慾沒有作祟,因為安池魚握筆時的力道大到了讓她的指節都在隱隱泛白。
一向綿軟乖巧的安池魚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了幾乎等同於痛恨的神情,讓他除了心疼外不停的在腦海中思考著該怎麼幫安池魚報仇。無論是什麼理由也好,只要是她想做的。
“查一下這個人和餘成的關系嗎,小魚你放心,我這就去告訴徐玥一。”顧淵在安池魚催促焦急的眼神下,只能放棄繼續在這陪著安池魚,先拿著畫像去找了徐玥一。
而安池魚則是把剛剛拍好的畫像傳送給了安楚,順便發了個簡訊告訴他自己最近有些忙不方便接電話。不然依安楚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肯定要不管不顧的親自過來把她接回安家。
顧淵回來的很快,不僅是徐玥一,他也動用了重生以來暗地裡建立的勢力再找著畫像上的這個少年。
“小魚別擔心,很快就會有訊息的。”顧淵看著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安池魚安慰道,“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養傷。”
安池魚輕咬著下唇搖了搖頭,她擔心的不是找不到人,只怕找到的根本不是人。
神農書是不會說謊的,這不僅體現在它記載的所有事物的真實性上,還有實時性。
既然神農書上的畫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就證明那個人現在的模樣一定就是這樣。
安池魚的奶奶在安池魚的父親出生沒多久便走了,按照神農書的描述,那人還和爺爺認識。
這樣的話,那個人至少也有了五六十歲。即使是駐顏有術,也不該有著如此年幼的外表。
方才在空間中,她震驚於奶奶死亡的真相,沒有去仔細思考神農書上文字的資訊。或許那句‘壞蟲子’並不是神農書的氣話,而是那個少年的確不是人類,或者說不是完全的人類。
安池魚的爺爺雖然從小就樂於她翻閱各種雜學書籍,醫書毒經都任她喜歡想看就看,從不害怕她會在哪本書上突然學壞。
可唯有蠱術,她爺爺一直只肯教她解蠱之法,卻從未提過制蠱之法。她年幼時只當爺爺也不會制蠱,並且對於各種各樣的蟲子也提不起興趣,所以也沒去問。
現在想來,師門傳下來的醫書裡都是各種疑難雜症與治病手法,沒有絲毫關於蠱的內容。小時候她爺爺曾帶她拜訪那位蠱師婆婆,讓她稱呼為祖奶奶。
如果不是和她一樣自小翻遍各種解蠱之法,那麼她爺爺是怎麼學的解蠱呢,除非他自己本身就精於制蠱之道。
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去苗青拜訪一下祖奶奶才行。
不過在這之前,安池魚又在紙上寫了幾句話遞給顧淵。
“讓探查的人一定要注意安全?”顧淵眸色一深,握緊了安池魚的手說道,“別擔心,徐家的人沒有那麼傻,我會和徐玥一好好說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安池魚醒來之後眼神中都是驚疑不定,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和餘成,和徐家的各種內鬥都沒關系。
安池魚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瞭解的,危險的事。
但是安池魚現在的狀態,讓他怎麼都忍不下心去追問,免得她好不容易平緩了些許的情緒再次陷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