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因為肺部和脖子上的疼痛而痛苦不堪的時候, 腦中突然傳來了一道空靈的聲音,卻又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即使安池魚現在大腦缺氧一片空白,也能明顯感覺到它的焦急。
“這是什麼!”餘成驚悚的松開了安池魚的脖子止不住的後退, 只見安池魚的周圍, 突然多了幾株顏色姝麗卻無比詭異的植物。
明明室內沒有任何風,但是那幾株植物卻無風自動,並且在房內迅速的生長變大。
“怪物!都是怪物!”餘成驚恐的大叫道,轉身就想逃走, 卻被地上數不清的枝葉死死地拽住了腳腕。
他最後的回憶, 就是那朵形狀詭異的像一隻黑色毒株的花倏然綻放,然後他眼前就是鋪天蓋地的黑。
“咳咳……”安池魚抬眼看去,她一眼就認出了眼前幾乎與房間等高的神秘植物就是她不久前親自在空間內種下的清蛛草,還有其他幾株略小的植物,現在也在努力用自己細長的葉子去抽打餘成。
安池魚還處於眼前畫面的驚嚇中, 就聽見了自己房門猛地被踹開的聲音。與此同時,幾株植物迅速的縮小消失在了空氣中。
“小魚!”顧淵驚慌的把安池魚攬入懷中,他雙手發顫,想碰又不敢碰到懷中少女脖子上的淤痕。
一見到顧淵,安池魚方才一直努力壓制住的害怕一下子就釋放了出來, 豆大的淚珠從通紅的眼角滾落。只是因為聲帶受傷,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我來晚了。”顧淵輕輕擦拭著安池魚臉上的淚水, 自責與悔恨快要淹沒了他的內心。
安池魚剛想搖頭, 腦袋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讓她直直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她恢複意識,自己正躺在空間中的一處草地上。
旁邊一直盯著她的神農書見她醒了過來,歡快的撲騰著書頁飛到了她的懷中。
“神農書?”因為是在安池魚的精神世界,所以她沒有受到聲帶的影響,還是可以與神農書正常溝通。
神農書上下搖擺了一下書頁,像是在點頭一般。
“謝謝你救了我。”安池魚把書捧在手上,感激的說道。沒人知道她在生死一線時內心的絕望,若不是神農書和那些藥草,她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
神農書的書頁再次左右搖擺,安池魚猜測著這大概是不用謝的意思。
她眉眼溫柔的摸了摸神農書的書脊,說道:“神農書,你找我還有什麼事嗎,我該出去了。”不然她突然的昏迷肯定會嚇到顧淵。
聽到這,神農書在安池魚的手中小力的掙紮了一下,安池魚忙把手放開。
神農書在安池魚面前抖了抖自己的書頁,空無一物的書頁忽然顯示出了一個男子的畫像。
安池魚驚訝的微微瞪大了雙眼:“難道有什麼草藥能長成這麼完整的人型嗎?這起碼得幾千年吧,簡直前所未聞。”
神農書原本在微微浮動著的書身一僵,隨後那男子的畫像上又出現了一把大x,旁邊還提了文字:“壞蟲子,小心。”
“壞蟲子?”安池魚沒有懷疑神農書的話,神農書的存在已經崩壞了她從小到大的世界觀,那它現在多了預警的功能似乎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你是指我這次遇到的危險嗎?”安池魚皺著眉問道,“還是說你預感到的。”
神農書狠狠的翻了一頁,在書頁上繼續顯示道:“壞蟲子,害死岑岑,騙了阿元。今天那個人類,有討厭的蟲子味道。”
安池魚看清神農書上的字之後,哪怕是在精神世界,臉色也頓然失去了血色。
她啞聲問道:“岑岑和阿元,是我的爺爺和奶奶?”
安池魚雖然從未見過奶奶,但是爺爺在世時經常和她說起奶奶的事,給她看奶奶當年留下的手劄和照片,因此她對奶奶的感情也非常之深。
神農書思考了一會,顯然它不是很懂人類之間的親緣關系。它有心再和安池魚多說幾句,只是今天讓空間內的植物們出去已經消耗的它大多的力量,它即將又要陷入休眠。
“小魚,小心,我又要睡了。”神農書留下最後一句話,它就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彷彿它從未有過自我的意識,只是一本工具而已。
……
“顧先生真的對不起,我們一定會盡快把背後的人揪出來給安小姐報仇的。”徐玥一強忍著不適,在徐管家的攙扶下,來到這個因為開著暖氣而讓他面板奇癢無比的房間。
徐玥一心中後悔不已,要不是他存了看好戲的心理把餘成繼續留在宅子,安池魚也不會受這無妄之災。
沒想到在前一天還來房間看他,笑著和他說他馬上就能恢複健康的安池魚,現在卻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在證明著她還活著,徐玥一甚至覺得自己和整個徐家,都要被面前的男人殺了給安池魚陪葬。
哪怕所有資料都表明顧淵只是個普通的被逐出家族的廢物,徐玥一也如此深深的相信著。
顧淵卻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回複一個字。此時的他早已撕下了在安池魚面前溫和的假面,整個人散發著暴虐與血腥的氣息。
也可以說他溫和的那一面並不是偽裝,因為他和安池魚在一起時,每一個笑容都是真心的,只不過只有安池魚值得他溫柔以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