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前,徐秀芳猶豫了一下,對安池魚和周大夫說道:“小胖他疼的到處抓自己,我和他爸怕他把自己弄傷,就把他綁了起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安池魚和周大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徐秀芳便把房門開啟了來,饒是安池魚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被眼前的慘烈的情形一驚。只見床上的孩子已經瘦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皮包骨,整個人就像是一幅包著人皮的骷髏一般可怕,全身上下還布滿了血絲與抓痕。
也許是安池魚他們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掙紮累了。現在他躺在床上睡著,頗有些氣若遊絲的意味。
只是他被綁著的手腳還會時不時的抽搐一下,牙關也一直咬著毛巾沒有松開,讓人一眼就明白了他即使在睡夢中也承受著痛苦。但就是這樣,才讓人清楚的知道他還活著。
安池魚不是沒見過比這還要悽慘的狀況,可是面前的只是一個才七八歲的孩子。若她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麼那個害他的人內心該是多麼陰毒。
旁邊一直幫孩子擦汗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孩子的父親,他身形有些偏胖,本該是有些富態充滿福氣的長相,現在臉上也掛了兩道極深的黑眼圈,神態說不出的憔悴。手臂上還帶著一些被抓出的血痕,看樣子也是這個孩子所抓傷。
他見到安池魚一行人,有些疲憊的眼睛一亮,馬上神色激動的站了起來,走到安池魚面前握著周大夫的手說道:“這位就是安大夫了吧,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小胖。”
一時間,無論是安池魚和周大夫,還是徐秀芳,心裡都有些尷尬。
周醫生忙開口解釋自己只是過來幫忙:“您誤會了,我就是來在一旁協助的。這個女孩子才是來幫您孩子看病的大夫。”
王國富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自家妻子。
徐秀芳也跟著說道:“這位小大夫是安老爺子的孫女,你就別添亂了,先讓大夫看看。”說罷,還用眼神暗示了王國富一眼,讓他不要繼續追問。安池魚可是目前為止他們唯一的希望,絕對不能讓王國富隨隨便便就得罪人。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王國富一向相信自己的妻子,而且她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於是忙站到一邊,給安池魚他們讓出了位置。
安池魚走近小胖,卻沒有立即把脈,而是在他脖子兩側和腰上細細摸索,毫不在意小胖身上的血汙。
血跡有些沾染在了安池魚白玉般的指尖,顯得有種妖異般的美感,但是在場的人都無暇去欣賞這副美景,而是一起緊緊的盯著小胖。
似是發現了什麼,安池魚臉色一變。在剛剛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劃過的位置再次摸索了一番,果然感受到了蠱蟲移動的痕跡。
雖然蠱蟲在人體內肉眼幾乎不可見,平常人也摸不到這比脈搏還要微弱的動靜,但是安池魚的觸覺一向敏銳,一下就摸出了小胖體記憶體在的東西,足足有二十個!
安池魚握著小胖已經幾乎瘦弱成幹柴般的手腕,動作輕柔的仿若手中的孩子碰一下就會碎一般。她閉上眼仔細的感受著小胖的脈搏,完完全全的肯定了心中的判斷。
小胖和她預料的一樣,不是生病,而是中了百子蠱。安池魚心情愈發的複雜了起來,苗青人一向恩怨分明,從不向普通人下手,怎麼會對一個孩子如此狠毒。如果再不把蠱逼出,小胖絕對不能活到一個星期後。
但是人命關天,安池魚沒有多問,向周大夫借了打火機給金針消了毒,就解開了小胖的衣服,打算給他紮針先緩解一下疼痛。
一直關注著她的王國富夫婦看到她的動作,心中不安又帶著渺小的期待,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小安大夫,小胖怎麼樣了,有救嗎!”
安池魚看了他們一眼,剛想回答,就發現手心下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原是小胖醒了過來。
小胖還沒徹底清醒,就被體內的痛楚疼的張口大叫。只是他嘴巴裡塞著毛巾,僅能模糊的發出嘶啞的吼聲。但即使這樣,也能讓在場的人聽懂他究竟有多痛苦。
徐秀芳已經再次流著淚埋頭躲進丈夫的懷裡,不敢看自己可憐的孩子。王國富也紅了眼眶,只是顧及到懷裡的妻子,不想在她面前透露出自己的無助,咬著牙硬生生的忍住了淚意。
安池魚持著已經消好毒的金針,迅速的就往小胖身上的各個xue道刺去,手法嫻熟利落的不像個年輕人,反而像是行醫已久的老中醫。
周大夫恍惚間,透過安池魚的一舉一動,彷彿看到了安老爺子當年的風骨。
王國富夫婦驚喜的看到原本還在嘶吼著的小胖,就這麼肉眼可見的平靜了下來,在安池魚的安撫下再次沉沉的睡去。並且睡的無比的安穩,面容和緩,手腳也沒有跟著抽搐。
徐秀芳又驚又喜,涕淚交加的問道:“就、就這麼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