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不禁抬手摸了摸被醫生包紮起來的後腦勺, 底氣不足的說道:“就是去廁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歹徒,一不小心就受了點小傷。”
“什麼?!我可沒有聽過這種事啊!小蘭你不要緊吧?”毛利小五郎對於自己女兒還是很關心的, 一聽到她受傷了, 就急的圍著她團團轉, 連聲說道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讓毛利蘭被關心的受寵若驚極了。
“對了小蘭,你是在廁所裡遇到那個看似是兇手的黑衣人吧?有沒有看清他的長相?或者是身體上有什麼明顯的特徵?”目暮警官也不想在對方還有緩過受到驚嚇的時間內詢問, 而且問的還是算是他眼看著長大的老朋友的女兒。
但, 殺人兇手說不定還在這個酒店裡, 伺機逃脫又或者是尋找下一個下手目標,他就不得不強迫自己去詢問。
這是他作為警察的職責。
“那個,被害人是被勒死的吧?”毛利蘭食指指節放在了唇中央, 眼睛向下傾斜, 視線落在了自己腳邊, 她頗有幾分猶豫的問道。
“是這樣的沒錯,”從現場回來的高木警官翻開了自己記錄著跟調查員們瞭解到的情況的筆記本,“被害者是正對著廁所門倒下的, 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 現場沒有打鬥、掙紮過的情況, 不過可以排除自殺,兇器也沒有找到, 看樣子應該是……”
“熟人犯的案, 而且還是那種十分熟的,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來女廁所赴約了。”他還未說出口的剩下的話全被自他身後走出來的柯南接了過去。
“赴約?為什麼要那麼說?”毛利小五郎剛想質問柯南,就被他口中所說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
“這個的話,我們在被害者的手裡發現了一張沒有署名的紙條,上面寫著約被害人來女廁所倒數第二道門,就是這個。”高木警官把下屬遞過來的放著張小紙條的透明檔案袋遞給了目暮警官。
毛利小五郎湊了過去,詫異的說道:“字怎麼這麼醜?”
“應該是刻意偽裝字跡吧。”天下輕聲說道。
因為跟兇案扯上了關系,作為目睹兇殺案現場三個人中的一位,她和審神者都不允許隨意離開,要協助警察辦案。
“那,按你們說的,兇手是用繩子勒死被害人的了?可是,襲擊我的那個是拿著匕首的啊。”毛利蘭說。
“可能是把作案兇器藏起來了吧,不管怎麼樣,他都犯了罪,殺人未遂。”天下此刻的表情意外的冷酷,在吐出最後四個字時,音調降至冰點,猶如冰窖。
她不能原諒那個黑袍人,不是為那個在女廁所被殺的男性報怨,也不是厭惡一條生命被人輕而易舉的奪走這種代表大義的緣由。
僅僅是為了審神者,她不敢想象要是今天這個宴會,她沒有陪審神者來,更沒有陪審神者去廁所,手無縛雞之力的審神者會遭遇什麼事情。
會憤恨,也只為了她不在,審神者可能會受到的傷而惱怒。
天下也曾捫心自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是大家所說的那樣溫柔,但她反複詰問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溫柔只不過是虛於表面,宛如面具般,從根本上來說,她還是薄情涼性的。
她不明白那些刀們失去原主的心情,卻還是裝成溫柔的樣子安慰他們,她也想過,自己不明白這點大概是因為自己曾作為天下的象徵被獻給當時掌權的君主,而她又在前主們手裡停留的時間太短暫了,所以,才無法理解他們對前主的複雜心情和憧憬。
說到底,她還是過於虛偽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對性格看似跟她相似的一期産生了好感,即便他是未來的‘她’。
擁有跟她同一色淺藍色調的青年性格溫和,沉穩又優雅,溫柔的包容著一切,就彷彿不曾有過那種慘痛的過去一樣。
與他相比,自己簡直就是偽劣的劣質品。
所以,她才會在青年難以掩飾羞澀,但真摯無比的告白中一口應下,還情難自禁的吻住了他。
“天下?天下?”
耳邊驀地響起審神者低聲呼喚她的聲音,天下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揚起抹溫柔的笑容,“姬殿,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姬殿?公主大人?
聽到青年口中的稱呼,在場的目暮警官等人神色微妙起來,這是什麼羞恥的pay嗎?你們有錢人家都愛這麼玩的嗎?
注意到四周投到她身上的視線,審神者有些尷尬的抬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遮去泛紅的臉頰,“目暮警官想跟你再次確定一下那個歹徒的身形。”
天下點點頭,看向已經跟毛利蘭做好筆錄的目暮警官,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先前她跟目暮警官說的話,“歹徒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但不排除他穿了增高鞋那些,身材看起來有點纖瘦,整個人都藏在黑袍裡面,看不見長相。對了,他手腕那裡被我踢了一腳,應該或多或少都有印記在上面。”
高木警官一邊對照自己本子上的記錄,一邊拿圓珠筆筆頭搔了搔頭皮,“那就奇怪了,可是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手腕上有被踢的痕跡的人,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不可能。”天下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