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從未見過天下冷臉的一期見狀默默的閉上了嘴巴,也不在推脫說自己傷口並不嚴重,無需擔心的話。
“是剛剛救我的時候,傷到的嗎?”天下輕抿著唇,擦拭著傷口附近凝固的血塊,直到棉花被染紅再也擦淨不了血塊,她才向藥研伸出手,換下一塊棉花。
一期低下頭看著天下輕輕顫抖著的眼睫,略過瞧不見的眼眸,他一路向下順著筆挺的鼻樑,滑落到微微抿著泛出比櫻色還要深一些顏色的唇,最終視線又放到了她整張臉上。
他抬起沒有被天下握住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她錯愕的目光中微笑道:“那總不可能讓你被傷到啊。”
天下愣住了,她昂起頭久久地凝望著一期微笑著的臉,看著他表情從微笑到困惑,再到尷尬,最後演變成紅著臉,視線到處遊弋著不敢直視她的臉。
天下現在的心情有些微妙,她覺得她從未如此感覺到,她和一期真的是不一樣的存在,明明……都是出自同一把刀,性格看起來也差不多,但是……她為什麼覺得一期從根本上跟她完全不同?
還真是奇怪啊……
要不是她現在一手握著一期的手腕,一手拿著棉花,她真想捂住胸口,去靜靜感受這種玄妙又暖暖的感覺。
一期屈指撓了撓臉頰,窘迫的說道:“我的臉上是有什麼嗎?天下先生……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的臉?”他羞澀的連早就不用的敬稱都嘣出來了。
天下眼底泛出笑意,她抬起手向他的臉龐摸去,聲音裡帶著調侃和戲謔,“剛剛是沒有,現在倒是有了。”
半捧著他的臉,天下拇指在他染到血跡的柔軟臉頰上反複摩擦了兩下,擦拭掉血後,她跟一期的視線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起。
天下怔了下,忽然意識到她現在的動作似乎有些曖昧和狎暱,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最後,一期和天下兩人頂著紅通通跟番茄似的臉呆愣在那兒。
博多推了一下眼鏡,糾結的戳了戳藥研的背,“你有沒有覺得一期哥和天下姐他們兩個有些奇怪to?”
“要不要?”秋田雙手一握,做了個掰斷的動作。
藥研捏著下巴想了想,他搖了搖頭,“不用了吧?”都是自家的哥哥姐姐,又不是別的刀派別有用心的家夥們,打斷這種事應該……不需要吧?
完全無法讀懂粟田口這三把極化短刀意思的太鼓鐘左看看右看看一臉懵逼,他覺得自己被排擠了qaq。
天下紅著耳尖,若無其事的將擋住視線的劉海別到了耳後。她低下頭繼續處理著一期因迴避的及時只是破了層皮,流血比較多看起來比較嚴重,實則問題不大的傷口。
一期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天下完全表露出內心活動的紅紅的耳尖,再看她努力佯裝成無事發生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他忍耐了半響才將那聲‘噗’咽回到肚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隻要是人都有這種奇怪的心理,本來很害羞,但是一旦看到別人比自己還害羞的模樣,他本人也就不害羞了,還會覺得對方害羞的很可愛。
而一期便是這種心理,他盯著天下耳根上遲遲沒有消退下去的緋紅,抿著唇微微一笑,頗有些壞心眼的說道:“耳根,還是紅的。”
天下呆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耳朵,而後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被瞪了的一期臉上笑容擴大了,沒想到天下居然這麼容易害羞,一期覺得自己心裡捉弄人的念頭在蠢蠢欲動,迫不及待的想要展露出來了。
強壓下心中奇怪的感覺,天下擦拭掉旁邊的血痂,拿了塊幹淨的棉花貼上傷口,正準備擦拭,她便聽到了一期一時沒忍住倒吸了口氣。
“怎麼了?”天下停下手上的動作。
“是酒精……”75對傷口刺激真的是太大了,一期感覺傷口像是被火燎過一樣,疼的他禁不住又吸了口涼氣。
天下抬手嗅了嗅手中棉花的味道,剛才她一直都是在擦旁邊的血,才沒有注意到,這一聞果然聞到了一股刺鼻味道濃鬱的酒精味,她轉過頭看向藥研。
藥研面色坦然,“誰讓一期哥想瞞著傷,不跟我們說呢。”
一期聞言又心虛又愧疚,也就沒有請求換一種消毒水了,點了點頭讓天下繼續擦拭著。
消完毒,天下取過繃帶,將一期的傷口密密匝匝的包裹了起來,最終她綁了個蝴蝶結,便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好了,只要動作不要太大,傷口應該不會裂了,等回了本丸再好好的治療下吧。別想著又不嚴重不需要浪費資源這種事,我會跟你一起去的。”
刀劍男士身體上受到的傷會反饋到本體上,同樣的,本體受的傷會反饋到身體上。而人類普通的治療手段只能將傷口止血,要想完全康複還得回本丸裡到手入室好好的接受下治療。
握住手腕,一期活動了兩下手,苦笑道:“難道我像是那種會放著傷不管的人嗎?”
天下沒說話,但是眼神清清楚楚的表達出了‘看起來就像’的意思,看得一期一噎。
又休息了片刻,點完戰利品後,天下等人便繼續朝前走著。除卻刀裝的損失外,他們一路無傷的順利下到了最後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