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宣佈完自己的決定後,就自顧自的低頭繼續用餐了,沒有去理會餐桌上的暗潮洶湧。
被強硬剝奪了近侍這一職的刀劍男士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便各自吃起午飯來,準備等午飯過後,審神者離開了,再私下裡聚到一起商談。
而私下裡商談的結果也不外是,和天下認識的刀劍們對審神者這個決定沒有任何意見,當然,除了長谷部以外。不認識天下的呢,也只是對天下有些好奇,好奇為什麼她一來,就能讓審神者打破規定。
至於粟田口家的短刀嘛,自然是為天下能擠掉所有刀,成功霸佔距離審神者最近的近侍這一位置,感到高興。畢竟他們短刀又不會被審神者選為近侍了,從來沒有得到過,也就不存在失落。
而且拿到近侍這個位置的,可是他們粟田口一派的姐姐哦!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感到嫉妒呢。
就算每天都要準備那麼多份的午飯,燭臺切做的飯菜質量、味道也沒有下降,還提升了不少。於是,審神者很快就用完了餐,她拿餐巾紙擦了擦嘴,準備起身迴天守閣。
剛一站起來,她才想起方才被她欽定為日後近侍的天下,轉身的動作一頓,她向粟田口那邊看了過去。
和她所猜想的一樣,天下正慌張地站了起來,準備走過來。
審神者目光掃過天下面前還沒動幾口的碗筷,破天荒的放輕了聲音,“繼續吃吧,不用著急。今天還不需要你來當近侍,先把本丸熟悉一下,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過來問我。”
還在石化的長谷部聞言,猛地轉過頭去,十萬火急的揚聲說道:“主,這種小事就不需要麻煩你了,我可以為你代勞,天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他今天絕對是不會給天下這個敵人任何能接近主的關系,想借著問問題,靠近主,然後跟主加深感情這種事情,想的美!
他,本丸第一主廚,長谷部,要讓對方不僅連門都沒有,甚至他還要把窗戶都給焊死,一條縫都不給她留!看她怎麼跟他搶主!
審神者駐足在原地考量一下,點了點頭,“好,那就這樣吧,天下你有問題都可以去諮詢一下長谷部。”把天下交給業務熟練、還是本丸第一批刀劍,超級能幹的長谷部,她很放心。
得到審神者肯定的長谷部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他相信!終有一天,主會發現他的好的!而天下,只是暫時取代了他,得到了主的歡心。
他勾起嘴角,一字一頓,刻意咬重了每個字的發音,“請、多、指、教。”先向她示一下威,讓天下知道,他長谷部永遠都是主最重要的左右手。
被長谷部用挑釁、得意的眼神看著的天下,茫然的看了回去,她語氣有些遲疑,“那,長谷部先生,請多指教?”
慢了半拍,話都被長谷部搶走的巴形不滿的‘呿’了一聲,他拉開椅子,走出餐廳,打算去天守閣下面蹲著。
說不定主人開窗、下樓的時候,看見他在下面認真的蹲守著,護衛她的安全,她心一軟,就命令他成為新的近侍。然後他就可以擠下那個跟自己屬性重疊的討厭鬼——壓切長谷部,成功摘下本丸第一主廚的榮譽桂冠。
等天下用過餐,桌上的刀劍男士都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她認識的那幾個刀和弟弟們,還有正在收拾碟子的燭臺切。
她向四周看了看,站起身,走到燭臺切的身邊,輕聲說道:“我來幫你吧,燭臺斬先生。”
燭臺切拿碟子的手一抖,他轉過頭去,熟稔的寒暄道:“在廚房的時候,包丁醬就說他們刀派來了天下姐,讓我多做一份午飯,我就在想是不是你,還真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頓一頓,他半是羞恥半是無奈的說道:“能不喊我這個名字嗎?”
“咦?燭臺斬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啊……你是改名了嗎?抱歉,我不太清楚。”
燭臺切對上天下澄澈的琥珀色雙眼,忍不住咳了一聲,吞吞吐吐的說道:“也、也沒有改……其實,就是……我覺得嗯……你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太羞恥了嗎?”
在熟人面前說出對方知道的自己曾經的黑歷史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挑戰羞恥心了,更何況是一向格外注重自身形象的燭臺切。
天下迷茫的思考了片刻,還是全然get不到燭臺切的羞恥點。想了想,她換了個角度說道:“那按照你這麼說來,我的名字豈不是更加羞恥?”
燭臺切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搖了搖頭,“不一樣的,天下先生你這個名字很帥氣啊!總之,還請天下先生你以後喊我燭臺切這個名字吧,雖然這個名字也不是很帥氣,但勉強還算能用。”
總比那些審神者們一時開玩笑,幫他取的食材切這個名字好聽。
這不還是差不多嗎?燭臺切和燭臺斬這兩個名字,只是一字之差,意思也都差不多,都是斬切掉燭臺。
被切斬的燭臺:我招誰惹誰了?憑什麼要斬我?
被切斬的燭臺:我有一句p,一定要貼到你們這些不愛護物體的人頭上
和被刀們毀掉的石燈籠、食器棚、兜、藥研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知道了。”自從燭臺切被伊達政宗拐走以後,天下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看不懂燭臺切了,難道這就是人類口中所謂的代溝嗎?
還是說她已經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
天下至今為止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燭臺切是怎麼被秀吉公拿出來炫耀,到處秀,結果被伊達政宗拐走,還因‘如同斬切燭臺那樣斬切無禮之家臣’這個說法被冠上燭臺斬之名。
這麼一回想,天下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人類不是常常說,只有老人才喜歡回憶過去嗎?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天下姐。”信濃一吃完飯,湊到了天下身邊,他踮起腳傾斜了下身子看了看走到別處的燭臺切,又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天下,“你也認識燭臺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