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掃了一眼快要把門給遮擋住,絲毫沒有自覺的幾把刀,她點了點頭,下意識的伸手拉著一期,跟著鶯丸進了一期口中的餐廳。
毫無防備,被拉的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的一期立即穩住身子,疑惑的抬頭詢問:“……天下先生?”
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握著別人手腕的天下回過頭,楞了一下,她迅速放開了一期的手腕,尷尬一笑,“抱歉,沒注意……”
一期揉了揉手腕,微微一笑,“沒關系的,還請不要在意。”
確認對方神情中並無不虞之類的神色,天下鬆了一口氣,她放下臉上掛著的不自然的笑容,轉頭打量起‘餐廳’。
說是餐廳,其實也就是一間放了張長到不可思議的桌子,還有不少椅子的空曠屋子。反正天下在屋裡除了那正中央的長桌子和椅子,其餘傢俱她一概都沒有看見,而長桌前已經坐了不少人。
天下看著還空著不少位置的長桌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坐在哪裡,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長桌前,最上方的只擺了張椅子的位置是屬於審神者的。
“天下姐。”藥研拉住了她的手,昂起頭對明顯有些無措的天下一笑,“跟我來吧。”
已經坐在位置上的鶯丸和一期見狀,放下了招呼天下的手。尤其是鶯丸,他更是惋惜的嘆了口氣。還想讓天下先生坐他這邊,兩個人說說話呢。
坐在鶯丸身邊,跟鶯丸同一刀派,還出自同一地方的大包平側過頭看了一眼鶯丸,銀灰色的眼瞳裡皆是防備,“你又想幹什麼?”
聽起來他似乎被鶯丸坑的不輕。
鶯丸笑眯眯的看著大包平,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悠哉,“我?我沒想幹什麼啊,大包平你這麼警惕幹什麼?說起來,你今天去找數珠丸殿下決鬥的戰況如何?”
大概是刀匠在打造他的時候,忘記添什麼了,讓大包平有點缺心眼。這不,鶯丸剛一轉移話題,他就立即放棄剛才的戒備,鬱悶的說道:“他跟我說了一上午的佛禮,壓根不給我機會挑戰他!對了,我知道了!”
他一拍桌,站了起來,得意的又說道:“數珠丸這是害怕我贏了他,奪走他的天下五劍的地位!畢竟我可是不輸給天下五劍,由池田輝政所發掘的,刀之美的結晶啊!是最美的刀之一。”說到後面,他咬牙切齒,“要不是我被發現的太晚,天下五劍一定有我的一份!”
大包平說話時,沒有刻意放低音量,在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還特別放大了嗓門,讓在場的刀劍都聽到了,齊唰唰的扭頭看了過來。
這個小傻子。
就算再這麼習慣大包平時不時做傻事,鶯丸在某些時候還是會被對方令人感到窒息的操作給噎到,他捂了一下臉,特別想說自己不認識他。
但,仔細想想,這個話題還是他挑起的,還是得由他來結束。
鶯丸嘆了嘆,他抬頭向同僚們道歉,“抱歉,今天早上忘記給大包平喂藥了。”雖然有時候捉弄大包平很有趣,但在這麼多人面前就有點不自在了。
哦,原來如此。刀劍們又將目光收了回去,繼續著剛才被大包平嗓門打斷的談話。
“什麼藥啊?我根本就不需要吃……”
大包平話還未說完,就被鶯丸強硬的打斷了,他摁著他的肩膀,強制他坐了下來,“好了,不要再說了,待會兒主人要過來了。”
大包平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他要給審神者一個好印象,讓她知道自己比那些冠上天下五劍名稱的刀也不差!
鶯丸見大包平不再說話了,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抬起茶杯遮住嘴角的弧度。果然,這招百試百靈。
“怎麼了嗎?一直看著那邊,是有什麼在意的人嗎?”一期轉過頭問道。
天下被藥研拉著,坐在了一期前面的位置,而她另一邊邊坐著的是非常不客氣的佔了別人坐位的三日月。
“有一點點在意,”天下頓了一下,“能請問一下,剛剛那位站起來說話的人是?”
三日月瞥了一眼安靜如雞的坐在位置上的大包平,截過一期的話頭,笑道:“那位是大包平殿下,被世人稱為日本刀中的最高傑作,和童子切殿下並稱為日本刀的東西兩橫綱,是位有些愛挑釁人的殿下呢,讓我有些苦惱。”
嘴上那麼說,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煩惱之情。
“這樣啊。”從先前大包平那段講話,天下就已經看出來了,她若有所思的將目光停留在了大包平身上一會兒,便收了回來,“多謝三日月殿下的介紹。”
“哈哈哈哈你和我是什麼關系?不必為了這種小事道謝。”三日月這段話十分有歧義。
“不就是表面夫妻刀的關系?還能有什麼關系?”天下身後冷不丁的插進了一道男聲,她一驚,側過頭看去,是端著盤子的鶴丸。
鶴丸將手中的碗筷放到了桌子上,扭頭對天下狡黠一笑,而後將頭轉到了三日月那邊,“三日月你還真是會嘴上佔人便宜啊。”
“哈哈哈哈,我其實沒有鶴丸殿下你的那麼好,而且也比不上鶴丸殿下你的驚嚇啊。”三日月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刀,互相傷害起來也不比那些擁有毒舌屬性的刀弱。
“哪裡哪裡。”鶴丸皮笑肉不笑。
天下,“……”
天下嗅到了那邊隱約的硝煙味,她當機立斷,立刻轉過頭看向坐在下方的一期和位置被厚臉皮的三日月佔了的,只好坐在下首的鳴狐,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坐上椅子的弟弟們,她選擇不去參與那邊的戰爭。
直覺告訴她,她如果加入了,一定會淪到一個讓人很糾結的選擇題中。
短刀們見天下看過來,紛紛喊道:“天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