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糖果放在桌子上,天下這次安安分分的等薑茶自動冷卻了差不多後,才一口氣將它全部喝了下去。
辛辣的味道又在口腔裡蔓延了開來,濃鬱到了再怎麼喝水都驅散不開。待她剝了顆糖果放嘴裡,用甜味壓下薑茶的味道,才好了些。
手捏著剩下的一顆糖果,天下看向自己的難兄難弟——山姥切,她問一期,“可以嗎?”
一期點了點頭,對於天下對糖果的支配沒有任何意見。
走到把自己蜷成一團,捧著薑茶慢慢抿的山姥切面前,天下蹲了下來,張開握住了糖果的手,像是怕驚擾到對方一樣,她看著埋頭喝薑茶的山姥切,輕聲說道:“這個很甜的,要吃嗎?還有,謝謝你的內番服。”
山姥切喝薑茶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頭望向沖他微笑的少女,而後視線緩緩下滑,落在了她攤開的掌心裡,在光線下折射著繽紛色彩的糖果。
他遲疑了一下下,接過糖果,“謝謝。”
說完,山姥切又把頭埋了回去,繼續小口小口的,皺著眉頭喝著薑茶。
看著山姥切溫吞的喝著茶的姿勢,天下心一動,沖動的將剛剛心裡所想說了出來,“你的眼睛很好看。”典型的不經大腦三思的行為。
聞言,山姥切身體一僵,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將頭上的兜帽拽下來,完全忘記了他的被被被水流沖走了這一回事,意料之外的摸了個空。
他窘迫的紅著臉,底氣不足的說道:“好看之類的……別那麼說,我只是個複製品而已,根本比不上你這種名刀……”
天下為自己方才不過腦子就說出的話感到懊惱,但並不後悔。她靜靜的看著山姥切頭道:“是真的很好看,我也是認真的在誇你,我為自己剛剛那句輕浮的話道歉。但是,你不用這樣妄自菲薄。”
山姥切的眼睛是真的好看,尤其是她方才的驚鴻一瞥,翠綠色的眼睛因薑茶氤氳上升的白霧蒙上一層淺薄的霧氣,像是被泉水浸透了的翡翠一般晶瑩剔透,美的驚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劉海實在是太長了,都快遮擋住他的眼睛。
“劉海,不遮眼嗎?”一片靜謐之中,天下倏地出聲說道。
“沒錯沒錯,天下你也勸勸山姥切,讓他快把那劉海給剪了,太礙眼了。”仗著有個天下開頭,擋在前面,鶴丸得寸進尺,“最好是連那白布都不要披了。”
鶴丸每次和山姥切一起出陣,看山姥切裹的連臉都看不見的樣子,都有些擔心山姥切突然摔了一跤,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握著茶壁的手指往回縮了縮,山姥切沒有白布的遮掩就會害羞,還有在名刀面前會自卑的習慣更加嚴重了。他撇過頭,試圖讓自己渾身上下都隱藏在看不見的陰影裡,說話音量小猶如蚊蠅,“不要對……仿品有什麼期待……”
不出意料之外,離山姥切最近的天下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要對方擺脫自卑的性格要花很長時間,還得靠他自己努力,但還是忍不住又勸說了幾句。
“好了。”做完最後一道菜,燭臺切拍了拍手,扭過頭精準的捏住了墊著腳想要偷吃天婦羅的包丁的手,“不可以偷吃哦,包丁醬。”
被抓了個正著的包丁鼓了鼓腮幫,他抬起頭看著燭臺切,眨巴了兩下蜜糖色的眼睛,“我可沒有偷吃哦!我只是想試試看燭臺切你的手藝而已!不要說的那麼難聽!”
燭臺切好笑的拍了拍歪曲事實的包丁的腦袋,“是是,幫我去喊大家吧,說午飯做好了,讓大家到餐廳裡。”
包丁拿下燭臺切的手,抱怨著,“不要拍我的頭啦!只有人妻才可以摸我的頭,燭臺切你又不是人妻了,拍我頭的話,我會長不高的!”
話音剛落,他便跑出廚房,聽從著燭臺切的話準備喊大家去吃午飯。
留在廚房的燭臺切解下腰上的粉色小熊圍裙,看了眼一個人都沒有的門外,費解的皺了下眉,“奇怪,鶴先生這個時候應該來了啊。”
因為本丸刀多,又是分餐具用飯的,鶴丸平常這個時間都會過來幫他一起把飯筷搬到餐廳裡面的。雖然對方存著給某些人的飯菜下點料的心態,不過看在鶴丸幫了他的份上,只要他做的不太過火,基本上燭臺切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正在燭臺切準備出門看看鶴丸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見包丁又跑了回來,他扒著門框,露出上半張臉,“對了對了,燭臺切你有沒有多做一份?本丸今天新增了一位成員哦!是我天下姐!”
四分炫耀,六分自豪的口吻。
燭臺切眉眼一怔,緊接著,他張口結舌,“天、天下先生?”難道是他想的那位?
“對呀,怎麼了?天下姐有什麼問題嗎?還有,還有,下午的時候麻煩燭臺切幫我們粟田口做一大桌——的美食!還有蛋糕,我們要給天下姐辦迎新晚會。”等了一小會兒,也沒有等到回答的包丁疑惑的看了一眼楞在那裡的燭臺切,又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待會兒他要告訴天下姐,他今天幫了燭臺切的忙!天下姐一定會摸他頭的,然後再誇獎他!嘿嘿嘿。
將場地換到了山姥切房間裡,正和天下說話的一期和鶴丸聽到了不遠處的鈴聲,立即停止了話題。
“怎麼了?”天下也聽到了這回蕩在本丸裡的鈴聲。
鶴丸聳聳肩,“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我去幫光坊的忙,待會兒餐廳見。”話音還未落,他就已經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