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正堂,謝卜禸就睜開了雙眼。
曹方和趙元良錯愕的看著懷中滿臉陰鬱的花白老人。
“雨潤,把門關上,曹旅帥,把老夫放下。”
“是,夫子。”
“是,謝先生。”
二人立馬照做。
躺在木榻上的管紅,很是不解,但眼不見心不煩,聰明的閉目裝昏,支稜著耳朵偷聽。
謝卜禸陰著臉看了眼木榻上玲瓏浮突的身影,想到其身份家世,不必特意支開,便隨意找了個木椅坐下。
他看著曹方,聽到了外面管文下達命令的聲音,出聲道:
“一會兒,就說老夫痛心疾首,昏迷不醒,按照管縣令的安排,將那些抓來的人安置在偏院,請醫者療傷,每人百兩補償。”
曹方抱拳欠身,恭敬道:
“是,謝先生。”
每人百兩銀子,外面數十人除了李華是個有錢的主,其餘都是白身在東家手下討生活的普通人,百兩銀子堪稱是一筆不菲的補償了。
一旁的趙元良聽到這些安排,立馬明白了謝卜禸方才裝昏迷,是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聲,如果後面安排得當,可能還會再收割一波美名。
謝卜禸看向若有所思的趙元良,沉聲道:
“雨潤,可是看明白了?”
“弟子愚鈍,看不太透徹。”
後背瞬間生汗的趙元良,趕忙拱手欠身,打了個太極。
謝卜禸很是滿意趙元良這謙遜藏拙的姿態,做事情,即便心中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見地,也得話上也不能說滿,留有餘地,他認真道:
“接下來的事,交給你去辦,老夫且去更衣休息。”
這話裡的考教意思,無比明顯。
猛地抬頭的趙元良,迎上了謝卜禸大有深意的雙眼,頓時心臟快跳兩下,立馬回道:
“是,夫子,弟子會好好做好此事,讓夫子滿意。”
“嗯!”
謝卜禸滿意頷首,看了眼虹蕊,機靈的小書童立馬上前,攙扶著謝卜禸,從正堂後側的門離去。
趙元良攥緊了垂下了雙手,寬大的袖擺中,白淨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一旁的曹方早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稱謝卜禸為夫子的俊秀公子,此時得到機會攀談,他眼神羨慕,語氣客氣的抱拳欠身道:
“在下曹方,在蕭山軍悍武營任旅帥一職,敢問兄臺大名。”
“在下趙元良,字雨潤,見過曹旅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