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卜禸停步轉身,明晃鋒利的橫刀,差點戳到身邊的金寶。
他神情陰桀的望著二人,低聲道:
“管大人,向大人,怎麼,你們二位也要阻攔老夫麼?”
管文面色平靜,拱手繼續道:
“謝先生,事有蹊蹺,還請思而後行。”
“嗯?”謝卜禸的眉頭緊鎖。
向永飛拿起之前金寶檢視的葉青卷宗,同管文一起快步走到謝卜禸身邊耳語了起來。
搭配多年的二人舌綻蓮花,你一言我一語之下。
今日刺客的不正常之舉,紈絝葉青三年內被李富貴騙光家產,殷志明同李富貴的關係,李富貴強擄房墨婉被當街擊殺,等等都一一明說。
只見謝卜禸的神情不停變換,最後將橫刀一扔,拿起那仵作畫出的孫兒屍首畫像,衝進雨幕。
金寶趕忙撐傘跟上,護著謝卜禸來到了那老人刺客臨走時畫下印記的青石板前。
謝卜禸半蹲,舉著沾染了一些雨水的畫紙同石板不停的比較著。
過了片刻,謝卜禸的眼睛眯了起來,問向金寶。
“金寶,你看石板所畫,跟仵作畫像還有當年所見可是一樣?”
金寶聞言,俯身細瞧,當看到鐮刀尖端時,忍不住皺眉。
他年幼時,乃是謝卜禸的書童,書畫之道自然不遜於尋常書生,甚至猶有過之。
當書童和僕從,要的就是記憶力強,心細如髮。
只一瞧,便發現鐮刀尖端刻畫的印記不僅同畫作上的不同,也與昔年所見稍有不同。
“家主,有出入,石板上所畫鐮刀,尖端稍圓,仵作所畫尖端尖銳,而昔年所見,尖端稜角分明。”
謝卜禸聽完,眼瞼顫動,他將手中畫作揉成了一團,狠狠的扔在了青石板上。
雨水快速將泛黃的紙團浸溼,裡面的墨跡快速暈開,看起來地上好似多了一塊噁心的黑色淤泥。
跟過來,站在不遠處的向永飛同管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腰桿也直了起來。
謝卜禸再次問向金寶:“葉青的卷宗中,這兩年內,他是不是有很多家產被明鑑吞走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金寶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猶豫不決的開不了口。
“說!”
一聲低吼,金寶渾身一哆嗦,立馬跪俯在地,重重的垂下了頭,若不是要給謝卜禸打傘,想來他已經五體投地了。
“回家主,剛才金寶檢視卷宗,發現了近三年來,明鑑公子多出來的一些名滿江州的活計和產業,葉青這邊都有轉讓記載。”
“這中間促成這些轉讓交割的人,是潁川縣富貴賭坊東家李富貴,小的曾經在明鑑公子偏宅見過,是,是個作惡多端,強取豪奪之流。”
培養惡僕強取豪奪他人家產,更是派身邊護衛去暗殺苦主,是事實要錢也要命,如強盜無異,當的是惡貫滿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