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潮臉上浮現了憂慮之色。
幾人多年袍澤,都知根知底,馮正浩只說他去,任海潮就明白了是何意。
連樂山知曉自己憨笨,遇事向來以馮正浩為主,點頭道:“校尉,馮兔子說的不錯,他比我機靈,信件至關重要,他是最好的人選,我留下幫您。”
“校尉,您說了,事關重大,不能耽誤。”馮正浩上前一步,抱拳欠身,想讓任海潮同意他的計劃。
但任海潮心中知曉,若馮正浩一人回去,一月有餘的奔襲,一路上必將小心謹慎,不光考究身體,對意志也是一件很艱鉅的考驗。
他想要拒絕,馮正浩直接將信件拿過,塞進了懷裡,嬉皮笑臉道:
“校尉,您就別想了,三十來歲的人了,整日愁眉苦臉的,瞧著都又老了。”
“去你姥姥的!馮兔子,幾個月沒收拾你,皮癢癢了是吧!”
任海潮叫罵一聲,舉起了蒲扇大的巴掌,馮正浩一縮脖子,裝作害怕,躲到了連樂山身後,擠出了諂媚的笑容。
“嗨,校尉,我倆好不容易來一趟您的家鄉,有什麼好吃好玩的,今個帶我們好好逛逛。”
任海潮手放了下來,自己兄弟大老遠的從漠北趕來,疲憊不堪,明日就得又拐回去,不管到時候是兩個一起走,還是走一個留一個,今個都得帶他們在潁川縣玩美了。
他離鄉十六載,就算這回來當了半個月的捕快,也對潁川縣不甚熟悉。
要說吃喝玩樂,當數他那潁川縣第一敗類紈絝的兄弟。
任海潮笑的爽朗,拍了拍胸脯,“甭管了,今個讓你們玩個暢快,回去後羨慕死咱們那幫兄弟。”
“哈哈哈,好,校尉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安排不周,回去我就在大將軍身邊編排你。”
馮正浩猴急的上前拐住任海潮的臂膀往前走,雙眼放綠光,小聲詢問著一些玩樂。
連樂山搖頭撇嘴,擔憂道:“管不住自己的鳥,三千里奔襲累死你算求。”
但下一瞬,連樂山搓了搓手,拽了拽腰帶,大大咧咧的跟了上去。
一個月多風餐露宿的,嘴裡都淡出鳥來了,胯下也顛簸的快要出毛病了,今個得好好的檢驗一番。
清河縣後院,忙得焦頭爛額的葉青,剛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就看到了眼前突然蹦出來了三個彪形大漢。
為首那雜碎讓葉青怒火瞬生。
他直接指著任海潮大罵道:
“你個雜碎的,算個球的兄弟,昨夜你真夠不要臉,自己喝美了得到了想要的直接溜走,把本公子一個人撂在這院子裡不管不顧,害本公子差點生病,今個還有臉過來,看爺爺錘爆你腦袋。”
說罷,葉青左右一瞧,抄起一把板凳就衝了上去。
連樂山和馮正浩神情古怪的望著朝軍中小閻王喝罵的葉青,下一瞬,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還有對葉青的親近。
他們校尉帶著他們飛簷走壁,跟做賊一般來見的人,必然是校尉值得信賴之人。
而且這人言行肆無忌憚,還跟校尉兄弟相稱,二人必然關係莫逆。
校尉的兄弟,就是他們的兄弟,瞧著葉青也就比他們俊朗一丟丟的面容,也不覺得礙眼了。
“葉兄,我錯了,我錯了,給點面子,有兄弟從漠北來了!”
任海潮邊躲,邊小聲向葉青求饒,不停的擠眉弄眼,這才讓葉青停手,扭頭看向了即便神態疲累,但兇悍氣息不見絲毫的二人。
“漠北先鋒營遊騎連樂山。”
“漠北先鋒營遊騎馮正浩。”
二人報以和善的笑容,朝葉青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