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院內,虞夫人哭得眼睛紅腫,精心描畫的妝容早已花成一片。
“我不明白……清婉,你才是你爹的親生血脈啊!”她攥著帕子的手指節發白,“清凰害你落水,他讓她禁足才一晚上就……”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抽噎。
虞夫人此刻最後怕的,是今日竟當著老爺的面摔了茶盞——她苦心經營二十年的溫婉形象,怕是要毀於一旦。
虞清婉端坐在鏽墩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精緻的蘇繡。
她這位母親向來如此,遇事只會哭哭啼啼,愚蠢又不堪大用。
上輩子她還會耐著性子寬慰,如今重活一世,只覺得厭煩透頂。
“娘,”知道她在怕什麼,她強壓下心頭不耐,聲音依舊溫柔似水,“您別忘了,您可是相府嫡長子的生母。”
虞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是啊,她還有明瑾!那個自幼聰慧過人,如今在外遊學的嫡長子!
“對對對,”虞夫人胡亂抹了把臉,“你哥哥來信說就這幾日要回來了……”
虞清婉唇角微勾。她這位兄長,上輩子可是位極人臣的人物。不過兄長剛回來時還是很寵愛虞清凰那個鄉下農女的。
但這輩子,她會第一時間奪回兄長的寵愛!
眼角餘光瞥見虞夫人沾著淚漬的衣袖正搭在自己新做的裙子上,眼底閃過一抹嫌惡。
“娘先梳洗一番吧,”她輕輕抽回袖子,“兄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到家了,若看見您這樣,該心疼了。”
虞夫人連連點頭,卻沒注意到女兒眼中轉瞬即逝的冷意。
待虞夫人離開後,虞清婉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那卑賤農女被苛待的傳聞查清楚了嗎?”
她的貼身大丫鬟夏荷和秋月互相對望了一眼,夏荷小心翼翼回道,“不知道源頭 ,好像一夜之間就在城內那些地痞流氓間傳開了。那些地痞流氓還故意在朝中大人們的府邸前大聲嚷嚷……”
虞清婉皺眉。
指向性這麼明顯,顯然是有人故意安排。
心底越發有些煩躁起來。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昨天私底下讓丫鬟去暗示那些下人,那些下人為了討好她,會加倍為難虞清凰那卑賤農女這在她意料之中。
上輩子雖說不是送的餿湯,但在別的事上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
虞清凰的反應再一次和上輩子那逆來順受的悶葫蘆完全不同!
上輩子更沒傳出什麼虞清凰被苛待的傳言!
這兩天接二連三的經歷和她上輩子所知的都完全不一樣,她現在已經不敢之前那樣篤定和輕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