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實在忍不住了,推了推羅堯的胸口,輕聲說道:“羅堯,你抱得太緊了……”
“哦。”
羅堯聽到程澈的話,把手臂稍微放開了一點,程澈剛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結果又被重新抱緊了。
“……”
羅堯從身後把臉埋在程澈的肩窩處使勁吸了一口氣,“橙子,你身上有股奶味兒,真好聞。”
明知是羅堯無意之言,程澈的心髒還是“咯噔”跳了一下。
程澈最近半年都在吃發情期抑制劑,也沒有釋放過奶油味的資訊素,但他作為男性oega,雖說本身無法産奶,卻由於剛生産完沒多久,體內相關激素積累較多,所以會帶著一種所謂的奶味。
不過,羅堯的話恰好提醒了他,這幾天他該去育嬰機構看望小鴨蛋了。
在城鎮裡,但凡有條件的父母都會把自己的oega育嬰機構看護一段時間,這樣有利於嬌弱的oega孩子更好的成長。小鴨蛋是體質相對較弱的oega,又是早産兒,一生下來就遭了不少罪,能健健康康的從保溫箱裡交託給育嬰機構,已經是萬幸。
程澈大半張臉埋在枕頭裡,聽著羅堯逐漸平緩變輕的呼吸聲,卻突然睡意全無,即使昨天一整夜沒睡的他已經很累了。
他在羅堯的臂彎裡翻了個身,藉著月色,目光落在羅堯臉上,他沒有看錯,羅堯的確瘦了不少,鼻樑和眼窩處的陰影更濃,下巴上也冒了一點青色的鬍渣,但卻相較之前更加成熟,更有男人味。
誰能想到,從這樣的一張臉上,能聽到諸如“一個人害怕”這樣委委屈屈的話……
程澈的目光由下至上,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地劃過羅堯堅毅的下巴,順著高挺的鼻樑停在了羅堯的眼睛上,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眸,每當羅堯認真注視著他的時候,他都有當場溺斃其中的沖動。
好久沒有這麼近的看羅堯了,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程澈一時腦熱沖著羅堯的眼睛輕輕吹了一口氣,羅堯眼睫毛動了一下,程澈心髒瞬間跳到嗓子眼,趕緊縮回來閉上眼睛裝睡,直到半分鐘後才微微睜眼,發現羅堯並沒有醒過來。
“羅堯,其實小……”
明明就要脫口而出了,可總有什麼東西堵著他,讓他說不出來,即使是面對沉睡中的羅堯……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殊不知羅堯根本就沒有睡著。
在程澈墮入夢鄉的那一刻,他依稀感覺羅堯吻了他的唇。
這是一個安穩的夢境,捲土重來糾纏了程澈半年之久的噩夢終於在這一晚再次消失,在夢裡,羅堯抱著他,一刻不停地說“我愛你”……
在醫院強行呆了一週,直到醫生過來“趕人”的時候,程澈才知道羅堯在騙他,羅堯明明早就好徹底了。
這幾天,羅堯把公司事務都搬到了醫院處理,儼然把單人病房當成了辦公室,而暫時沒有班上的程澈則被迫成了他的“私人助理”,每天對這位養病中的羅總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還得承受羅堯時不時的“騷擾”。
程澈天生面皮薄,思想也比較保守,即使跟羅堯談了這麼多年的戀愛,也依舊在有些事情上放不大開,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半公共的場所,可每當程澈想拒絕羅堯的時候,羅堯就開始嚷嚷著頭疼腦熱胸口悶,恨不得下一秒就難受到頭發絲去,把程澈嚇得立刻任他摟著抱著,屢試不爽。
在這期間,蘇蘭說了好幾次要過來看兒子,都被羅堯用各種辦法勸住了,說來也奇怪,向來最關心兒子的蘇蘭居然真的沒有再來過,她只是告訴羅堯,他爸再有幾天就要回國了,要他自己注意點。
眼看著醫院的好日子要到頭了,羅堯有預感,等離開了醫院,程澈絕對不會再像醫院裡那樣對他百依百順了。
出院的時候,羅堯的司機在樓下候著,病房裡的私人物品已經被助理提前收拾好。面對不情不願的羅堯,程澈丟下一句“幼稚”,便率先出了病房。對於羅堯騙他,他還是有點生氣的,畢竟羅堯一直不痊癒,他就會一直擔心。
“哎,橙子等等我。”羅堯自知玩過火惹程澈生氣了,正跟在程澈身後想著怎麼把人哄好,卻看到程澈愣愣地站在病房門口。
越過程澈,羅堯看到門外的白楨。
看到程澈,白楨的表情有一絲不自然,但只是一閃而逝。他脫下墨鏡,沖二人露出一個白楨標誌性的笑容:“堯哥好,程學長好,我是來探望堯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