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般境地見到阿虞,若不是同阿虞相處了這麼些年的熟悉,他的好些小習慣都能一一對上,恐怕鐘彩也不會相信。
樣子是難得犯傻,可卻是經過這麼多磨難,差點死掉的鐘彩最本心的回應。
等真正確定眼前之人就是真的阿虞時,鐘彩難得慌張著急道——
“阿虞,你去哪了?”
“這又是哪裡?”
“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連珠炮問題,鐘彩急於解惑,在漆黑地界,看不到希望的奔跑,讓鐘彩忽然意識到,未知簡直是世上最恐怖的事之一。
只是,這些問題,在對上阿虞漂亮星目裡自己的投影,鐘彩的話語戛然而止。
鐘彩雖然美了很多年,但從未在意過容貌長相。
可能也是因為看自己看久了,並不覺得擁有漂亮的皮囊會佔據多大的優勢。
但如今……
看到阿虞眼底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比她在藥王谷是的黑鬼模樣,不知醜上了多少倍,鐘彩第一次有了“自慚形穢”之感。
尤其在她發現,她手上的傷口的血,沾染了阿虞如玉的面龐和掌心,她下意識地像抽回自己的手。
可她剛一動作,卻被阿虞緊緊抓住。
鐘彩有些躲閃的眉眼,卻對上了阿虞始終不變溫柔且堅定的目光。
“阿彩,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在我這裡……”
阿虞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那跳動的韻律,似乎比往常更快了些。
“你永遠是那個讓我一見傾心的阿彩。”
彼時,阿虞目光灼灼,兩人似乎是回到了那年歸無島上的初遇。
無措的傾城少女和淡然的星目少年。
有些人,一旦遇上,便是註定。
阿虞灼熱的光線似乎想照進鐘彩的內心,在鐘彩詫異又摻著一絲動容的眼神裡,他眉眼彎了一下,一片溫軟,瞬時覆蓋住了她滿是血痕的唇。
阿虞的吻,同阿虞的人一般,溫柔繾綣。
只是那會大腦空白的鐘彩,並未有品出這一吻的決絕。
初吻,鐘彩偶爾也會像其他少女一般,幻想過會在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發生。
卻沒想到,竟是在這般境地。
雖不算美好,卻奇異地安撫住了鐘彩慌亂的內心。
彷彿只要同阿虞在一起,即使面臨死亡,她也有勇氣。
好半晌,鐘彩才回過神來,羞澀地微有後退,等到一後退,表情又是有些懊惱,怕阿虞誤會,趕緊補充道——
“我不是……我是怕我這傷口上有什麼毒,到時候會傳染你。”
鐘彩說不出那個詞,只好嗚咽嗚咽過去。
倒是阿虞,沒見多少羞澀,反而一臉淡然捧著鐘彩的面龐,唇角綻放出一絲笑意道——
“我的阿彩,世上第一的好看,尤其是害羞的時候。”
阿虞很少說情話,今日倒是毫不吝嗇,但不得不說,鐘彩先前那絲卑微,被阿虞撫平了。
阿虞見鐘彩狀態略好轉了些,才開始同鐘彩解釋來龍去脈。
可越說,鐘彩越發詫異。
此地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