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
榮明海收斂住脾氣,可體內那股燥熱還是太盛,尤其是看見這柔若無骨的女人時候。
這些年來,他幾乎沒碰過女人,上次與文珊同房歡好,也是被下了藥……
憤恨和慾望同時湧起,榮明海眼睛四下亂瞟,忽然瞧見木屏風後的澡盆。男人噌地一聲站起,兩三步走過去,低頭一瞧,澡盆中正有半盆子冷水,上面還飄了些花瓣。
只見榮明海兩腿分開,微微屈膝,腰上使勁兒,胳膊用力,悶哼了聲,竟生生舉起澡盆。
“侯爺,您,您,”沈晚冬瞧見榮明海這樣,早驚呆了,這男人力氣竟這麼大……
“大丈夫豈能趁人之危!”榮明海兩眼盯著地上跪坐著的女人,將澡盆中的冷水全都澆到自己身上,從頭到腳。
冰冷的水珠兒好些濺到沈晚冬臉上、胸口,很涼,但也挺暖。
“我現在問你一句,你當真無辜?”榮明海將空澡盆扔在一邊,冷聲質問。
“是。”沈晚冬撐著地,站起身來,她直視男人,挑眉一笑,不卑不亢:“侯爺仔細想想,妾身怎會知道您今天回來?怎會知道您回來後先來看望妾身?怎會未蔔先知準備春.酒給您喝?我沈晚冬雖陋顏薄姿,可還有個冬蛇的稱號,用不著使這種下作手段迷惑男人,我的法子太多了,您可招架不住。侯爺可是瞧得清楚,這壺酒妾身是從誰手裡拿過來的。”
越說越生氣,沈晚冬登時紅了眼,素手指著門外,咬牙恨道:“妾身為何叫冬蛇?為何賣笑?為何被人逼著喝毒酒?章謙溢他就將我當成了個隨意算計擺弄的玩意兒,如果今兒您沒回來,沒恰巧喝了這壺酒,那酒會灌進誰的腹中?妾身鬥膽問一句,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這一番話太厲害,直將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說的沒脾氣。只見榮明海低著頭,喘著粗氣,半響不言語。
忽然,男人一把將自己的長刀拿起,悶頭朝外走。
沈晚冬頭雖發暈,可卻清醒無比。她忙追了出去,就站在屋簷下燈籠下,朝榮明海背影冷聲喝道:
“站住!”
男人停下腳步,卻不回頭。
“侯爺不是問我,想要什麼?”沈晚冬將滑落在肩頭的衣襟拉好,一步步走下臺階,寒風吹來,驚起半抹青絲。
她看見章謙溢這會兒也在院子中,不知站了多久,瞧著很憔悴,也很不甘。不過,她可沒空去猜他的那些複雜的鬱悶。
“妾身是風塵中人,說的都是露骨的葷話。侯爺是百戰將軍,經歷的是明刀明槍。”沈晚冬身子微微顫抖,她看著他潮濕的黑發,堅毅的背影,還有握起的鐵拳,莞爾笑道:
“妾身要的,只是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屋簷,侯爺能給麼?”
話音剛落,梅樹跟前站著的章謙溢大驚,怒道:“你胡說什麼,侯爺也是你配威脅的,”
“你閉嘴!”沈晚冬直接喝斷章謙溢的話,她冷冷盯著榮明海寬厚的雙肩,堅決道:“妾身去哪兒都活不了,唯有侯爺這片屋簷能給妾身一個安身之地,您敢不敢給?”
榮明海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男人轉身,看著面前的美人,波瀾不驚道:“這事挺大,本侯得仔細想想,如今咱倆都醉了,不能做任何承諾和決定,明天下午,我給你回話。”
沈晚冬終於鬆了口氣,那根橫在心中的刺好似拔出一點。
“還有一事。”沈晚冬看著榮明海,手卻指向身側的章謙溢,冷哼了聲,道:“妾身的處境,您如今也清楚了,我真的很害怕!因為某人,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
“知道了。”榮明海不屑地掃了眼章謙溢,他彎腰,從靴筒裡抽出把巴掌長的匕首,扔給沈晚冬,淡漠道:“拿著,誰若是敢欺負你,宰了他,一切有我替你抗。”
說罷這話,榮明海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