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哭,卻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那不曾存在的記憶,遺留在她心中的只有遺憾及痛楚。
她在心裡無言地喊著:
“娘,我是心兒,您記得心兒嗎?心兒回來?心兒終於回來了。” 她的唇邊盡是苦澀的笑意。
“能夠看見娘,心兒已經很滿足,這裡不該是我久留之地,反正也沒人會歡迎我,心兒也該走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再回來。娘,心兒心中沒有恨,想做的事,只是討回一個公道,不管是替您,還是替孩兒,娘會支援心兒的決定吧?”
窗外,是跟隨著小石頭來到祠堂的冷非雲。
小石頭就睡在他的隔鄰,她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法逃得過功夫高強的他。
可是她來連府祠堂做什麼?他從窗縫中,偷偷觀望,也只能看見她的背影,站在牌位前久久不動。
“心兒很想為娘燒上一炷清香,但是,現在的我還不能。”她哽咽了,眼底有著氤氳的水氣,“不管未來如何,心兒總是要試著去做,娘,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
過了良久,冷非雲看見小石頭要走出祠堂,他一個旋身,無聲地躲到樑柱後,直到看她往寒星樓的方向走回去,才飛身回寒星樓。
一連串的疑問,充斥在冷非雲心裡,可是他又不想當面去揭穿她的行為,去質問她這樣的行徑。她到底是誰?也許事情並不像她說的,她只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一個謎題似的小石頭,她進入連府當下人,難道別有用意?
☆ ☆ ☆
神偷的戰帖,再次送到了連旭日手中。
將於三日內盜走連府內最珍貴的千金
“賢侄,依你看,這神偷是什麼意思?”連旭日心慌慌地帶著信函來到寒星樓與冷非雲共商大事。
“千金,可解釋為錢財、寶物;千金,亦可指為連府的大小姐。”冷非雲作了解釋。
“錢財、寶物我都可以棄之如敝屣,唯獨若茵和九轉夜明珠,我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賢侄,你認為該如何是好?”連旭日煞是擔憂。
“或許這兩樣東西神偷都要。”冷非雲思索著。為何神偷指名要“千金”?這背後究竟代表何種含意?
“賢侄,從今日起,為了小女的安全,老夫打算讓若茵住進寒星樓,這樣你就可以就近保護她。”
冷非雲無法反對,既然他已經答應保護連府的財産無虞,無論是保護九轉夜明珠還是連若茵這位千金小姐,他都不能拒絕,這是身為一個鏢客做人處事最起碼的原則。
當天下午,連若茵喜上眉梢地帶著貼身丫鬟春喜住進了寒星樓。小石頭恭敬地為連若茵泡上一壺上好龍井。
“小石頭,我們家小姐要住的房間,你打掃好了嗎?”春喜在奴婢中的位階比小石頭高出許多,她仗著人勢,頤指氣使。
“冷爺沒有交代小姐該住哪間房間。”小石頭冷冷地說,收起了頰邊慣有的酒窩。
連若茵欲語還休,“非雲大哥,既然要保護我的安全,我是不是該住在離你臥房近一點的地方?”
寒星樓的樓上,只隔出兩間臥房,其餘空間皆為廳堂及書房。連若茵表明著就是要小石頭現在居住的房間。
“連小姐,只要你在寒星樓裡,在下就能確保你的安全。”在知道連旭日有意將愛女許配給他後,冷非雲只想和連若茵保持距離,不想和連若茵有任何牽扯,姑娘家的名聲,他不願去破壞。
“爺,讓小石頭住到樓下,連小姐住到樓上吧。”童二不能不提醒冷非雲,要顧著尊卑之儀,畢竟這裡是連府,不是火龍堂,更不是在江湖上闖蕩。
冷非雲陰沉著眸,怪著童二的多事。
“童大哥,我也是這樣想,萬一要是盜匪來了,人家只是個弱女子,還是離非雲大哥近一點,比較安全。”連若茵話是對著童二說,眼尾卻偷偷瞄著冷非雲。她芳心正在暗暗竊喜,這個神偷來得正是時候,她正苦無機會接近冷非雲,現在的好機會正是從天而降,
冷非雲深幽地看著小石頭,他已經習慣夜裡有她,聽著她的動靜,想像著她的舉手投足,想喚她、叫她,她就隨時在側,他一點都不想讓她離開。
小石頭堆起笑臉,如湖水般的酒窩在冷非雲眼前漾了開來。“冷爺,小姐為千金之軀,不得有一點閃失,小的立刻就整理包袱,將臥房重新整理過,好讓小姐住進,小的回到原來的大統鋪就行了。”
那樣能攝人心神的酒窩,自從他看見她的身子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這樣對他笑過,今天她怎麼笑得如此魅惑?
“你敢搬回去大統鋪?”冷非雲挑眉詢問,口氣硬冷。
“不敢!不敢!”小石頭馬上識時務。
“你的手傷還沒好,讓大樹和臭牛來幫你打掃,你就住進童二隔鄰的臥房。”這是他最大的退讓。連若茵是她的鏢物,說什麼他也不能讓他的鏢物有任何的危險産生,否則他這一生走鏢的鏢客,無疑是讓自己的信譽掃地。
連若茵的笑容裡隱藏著太多的羞意,她心儀的男子呀,她終於有機會更進一步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