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再來招惹她,只是俯身給她慢慢掖了被角,強硬捏著她亂踢的小腿,塞進被窩,方踏著月色離開。
鬱暖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態已經夠糟糕了。劇情被打亂到這個地步,已是前所未有。
男人坦然尊貴的自稱,低沉傳入她的耳中,便似是一記響亮的驚雷,叫她渾身戰慄起來。
她甚至再也不敢抬頭看他,捂著淩亂的被褥,長發披散面色發白,可憐至極。
如果她是鬱大小姐,她會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
鬱暖也不知道。
原著中未曾出現過的情況,她實在無法捏造出一個固定的解決方法。
於是,仍是選擇向劇情線走。
她還沒完成醉酒那件事,所以再往後的事情,現在也無法考慮那許多。
只是,鬱暖有些難以想象,明明最初始的時候,他拒絕了自己的投懷送抱。
甚至在她看來,他連丁點生理上的反應都沒有,冷淡禁慾至極。
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不知羞恥地往男人的身上貼蹭而已。
為什麼他忽然這樣決定?
男人甚至含笑寵溺地問她,想不想要一個孩子。
懷上他的孩子。
鬱暖實在想不通,她也無法多想了,因為實在太困了。
她才堪堪醒來沒多少時候,與他糾纏良久,腦中昏昏沉沉的,已然令她沒了任何想頭和欲求。
第二日醒來,比今兒個稍稍早了些,窗外的斜陽卻也已然快要西下。
她靜靜合著眼,輕聲問清泉道:“他人呢?”
清泉有些納罕,因為鬱暖很少主動問起三公子,卻還是如實回答道:“公子今日不在。”
鬱暖半睜開眼,垂落的眼睫落下小片陰影,嗓音平淡道:“他有說什麼?”
清泉鬆了口氣,才拿了一個信封出來與她,哄著解釋道:“這是昨日三公子臨走前,命他隨身的侍從交予奴婢的。”
“那侍從說了,三公子言道,少奶奶若不問不提,就不必交給她。故而若您主動問起,奴婢才能將此信封交給您。”
鬱暖心頭有些毛躁,或許是因為連日來身體的脆弱,所以她的心情也變得低鬱而枯燥。
她對清泉道:“你出去候著罷。”
她拿起信封,卻覺裡頭有些沉,應當是放了甚麼物件的。
鬱暖不知為何,卻有些不敢開啟它。
戚寒時昨日那樣的話,像是在向她攤牌,竟然是連他一貫居高臨下,漠然戲謔心情都無有。
那樣幹脆明瞭,在她耳邊低語,酥麻而隱約帶著笑意。
他不想與她再玩捉迷藏,也不想以周涵的身份面對她了,那麼,他到底是想與她怎樣?
讓她進宮去嗎?成為他的妃嬪,為他生兒育女?
然後像很多原著裡的妃子一樣,一輩子見不了皇帝幾回。即便為他生了皇子公主,也註定得不到關注。
就連皇子們於他而言,都稀鬆平常。不會漠視,卻也恰到好處,從不會給予額外的時間呵護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