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娘十三歲了,正是不大不小,能幹活的年紀,很好賣。
孃家嫂子已經在幫她尋靠譜的人牙子了,賣了女兒,蔣氏就能活下去。
“你說什麼?差爺,不會弄錯了吧?”蔣老大聽到衙役說他妹妹可能死於昨夜大火時,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想管他們是一回事,聽說他們死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我外甥和外甥女呢?”
“你外甥也死了,至於外甥女,我還想問你呢?”
“小的也不知道啊,我家婆娘還說給月娘找個好人家呢,都收了人家的定錢了,怎麼人就沒了?”
五十個大錢呢,到時候交不出人來,自己豈不是既要賠錢還得罪了人?蔣老大一張臉皺成苦瓜。
“大人,蔣氏的死因有些蹊蹺。”李聞溪回想著女屍頭顱外傷的情況,雖被火燒得發黑,有些變形,但是溼布一擦,損傷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蔣氏的死狀,與鄭家村外挖出來的三具女屍很相似,同樣都是被鈍器反覆擊打致死的。
“這就奇了。蔣氏與兒子,居然會跟陳山死在一處。”林泳思接過屍格仔細檢視:“陳山與小男孩屍身上未發現明顯外傷?居然死因還不一樣。”
那麼,兇手的目標到底是蔣氏,還是陳山?
如果是蔣氏,兇手大可以像以前似的,等到無人時再下手,只殺蔣氏一個。
殺了人,隨便尋個河道,將屍體扔進去,就算有人發現屍體,官府一時半會兒也抓不到兇手。
何必弄出這麼大陣仗,放火毀屍滅跡。
如果是陳山,蔣氏又為何半夜也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男女大防,二伯與弟媳應該避嫌才是。
還有一個問題,陳月娘去哪了?是提前被母親賣了,還是被兇手擄走殺害?
奇哉怪也!
周邊鄰居眾口一辭,事發當晚,沒有人聽到呼喊聲,火起時也是打更人最先發現,一路小跑過來拍門叫人起來,不然死的不可能只有三個人。
林泳思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案情越發撲朔迷離,他一時半會兒束手無策。
李聞溪拿起紙筆,腦海不斷搜尋曾經看過的刑偵電視劇,開始寫寫畫畫,嘗試分析案情:“一般連環兇手殺人,對受害者都有自己的偏好。”
“兇手前三次殺的都是女人,這一次雖有男有女,但只有女死者的傷可以認定與前幾起殺人案有關。”
“我們不妨假設,兇手原本只想殺女人,因為別的原因,才不得不殺了陳山,他可以暫時忽略不計。”
“那麼這幾個女人有什麼共同特徵呢?”
“年齡相近,都在二十到四十之間。趙綵鳳二十有四,蔣氏三十有三。”
“趙綵鳳是寡婦再醮為妾,蔣氏,基本上也算個寡婦,剩下兩個,會不會也是此種身份?”林泳思眼前一亮,很快接上了李聞溪的思路。
他們之前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另外兩名受害者的身份,至今未果的原因,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些死者是夫家不容,孃家不理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