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表情扭曲,側翻手腕收起短刀,推搡狼煙兵肩膀“臭小子,難怪你長得這麼高,原來就不是自己人啊。誰告訴他的。”
“大人誤會了,想要平安救出殿下的母親,只是出於我對殿下的恩情,並非受人旨意。”狼煙半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於情於理他出現在這個隊伍中都是非常沒有立場的,他是狼煙人,是紀狼帝培養出來的狼煙兵,如今站在燕國土地上那叫侵犯。
面對的是殿下愛人的旨意,他不聽從,那叫不仗義。
向陽又跨步下馬,好個並非受人旨意“你的心情我明白,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命令,只是如今我們根本找不到使臣,談何救人。一旦他們走入燕都,毀掉的不僅僅是你們家殿下的人生,還有燕國與狼煙之間難得維持的休戰狀態。”
“事關重大,必要犧牲也是白彥同我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
狼煙兵抬頭,他本來兇狠的面容此刻卻變得柔和,竭力用盡自己快要枯竭的詞彙,令向陽迴心轉意。
“殿下從小就希望能夠有個溫馨的家庭,如今他母親未死,眼見心願將成,還請大人成全。我會盡所能把她救出來,絕對不會讓使臣帶著她踏入燕都半步。”
初次和殿下相見,兩人都不過是不足十歲的孩童。狼煙兵在軍營中出生,體魄強壯力量超尋,首次見到那個瘦弱不堪的小男孩,毫不客氣上前踹一腳。“喂,新來的,你長得這麼瘦小能拿動長刀嗎?”
小孩不生氣,也不哭鬧,甚至眼底沒有任何受到驚嚇的神色。只是淡然的點點頭,什麼都不說。
“像你這樣的身子骨,你不可能活著走出狼煙兵訓練營,要不然現在就跑吧。免得到時候斷手斷腳,一輩子都養活不了自己。”他用盡最難聽的言語調侃,只是地上癱坐著的孩子,依舊在閉目養神,不看他。
“叫什麼名字?”
男孩終於睜開那雙從未改變的清澈雙目,幹淨如清水,純粹若甘泉“秦月明。你呢?”
“我沒名字,很多人都沒名字。你你你——保重吧。”他的眼睛有魔力,原本還囂張跋扈的狼煙兵情緒暗沉下去。那是身處高山流水之時才有的清淨,只因為男孩的眼中包羅天地永珍,日月星辰,將任何處在混沌中的惡人,都拽入單純美好的天地。
如今每逢想起那是場景,狼煙兵還覺得尷尬。他有眼無珠斷言殿下活不過狼煙兵訓練營,但沒想到他不僅成功透過士兵訓練,還脫穎而出進入更為慘絕人寰的刺客訓練營中。
一人生百人死,縱然如此,他依舊傲立不倒,成為整個狼煙乃至燕國的武林霸主,頂尖刺客。
若狼煙兵一定要給自己冠上個名字,他到想叫自己為“楚逢。”大概是初逢殿下的那天尤為珍貴,讓他看到此間少年的善良與膽識。若是沒有殿下在戰場上用長劍四兩撥千斤搭救性命,楚逢今日也再無站在此處的機會。
他對秦月明的效忠來源於感恩和真心佩服。
向陽看著他發呆,伸手晃了一把“想什麼呢,科學調查顯示,人經常把生命中太多時間花在無用功的發呆上。”
“你與他之間的情意我能看出來,但是如今我們要從大局下手。”
楚逢皺眉,還想懇求。燕國人常說做事要持之以恆,只要堅持就能打動別人。他也不求向陽公主承諾不暗殺伯母,畢竟牽扯到巨大利益,他們不可能這樣放棄。但是他需要嘗試的機會,拼搏的可能。
“大人,不求您真的放過伯母,但是請您相信我的能力。不管是在此處,還是到燕都附近,我都有能力救出殿下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