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的眼睛如同上等琉璃珠,網羅整個房間中每個人的表情。他想落荒而逃,可雙腿好像被金縷絲緊緊綁在一起。別說跑,就是連邁步都做不到。
白彥一步步走來,當著他的面,用兩根修長手指繫好腰間衣帶。整理著裝結束之時,正好走到陳相面前。她瘦削的雙肩平展,彷彿背後正有一對金色翅膀孕育而生。
散亂的頭發被隨手撥到耳後,這世間傾城絕世的美顏不少,如仙女下凡的姑娘更多。
可是此刻站在白彥身後的燕彤敢說,全天下只有白彥一個姑娘,霸氣如百鳥之首的鳳凰,驕傲同搏擊藍天的蒼鷹,卻又方可回眸一笑百媚生,籠獲天下男子尋常跳動的心髒。
她實在是太美了,氣質非比尋常。沒人能躲過她的溫情凝望,亦無人會因為她懷怒不發而不打顫。這樣的白彥,用自身強大魅力,籠獲男人的心。秦月明逃不掉,父皇無法逃離,他燕彤照樣如此。只能溺死在這個女人設下的重重陷阱中。
誰喜歡白彥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彥究竟喜歡誰,方能得到誰。
空靈聲音打擊茶臺上的清茶“陳相越來越過分,如今連我攝政王的臥房都敢隨便闖。”
“陳相可是別忘了,闖攝政王的臥房,倒也不是死罪。可我還是皇後,是皇上的女人,你深更半夜,在我熟睡之際貿然闖入,有何居心!”
白彥不是在發問,而是在定罪。根本不給陳相反駁機會,便轉身看向華蓋之下的燕彤。佯裝著虛弱不滿,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皇上,要不是您今晚在這,你說陳大人這,連我的貼身侍衛都敢不放在眼裡。”
“如今是深冬,柴火烤的旺盛,房間中幹熱,臣妾穿的本來就不多。他這目中無人,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燕彤從白彥的魅力中抽出身,她的示弱無非是想把,懲罰陳相的機會轉讓給自己。怒目瞪著想要躲藏起來的陳相,一把揪起披風裹住只穿裡衣的身體。
“你實在是太過分!大晚上為何跑到我妻子房間中。這裡雖然不是皇宮,但是此等行為,殺頭都不為過!”面紅耳赤,牙齒咬得咯噔響,將寒夜的氣氛調變到最燥熱的溫度。
陳相偏頭看到椅子上搭著的衣服,分明是今早在洗衣盆中看到的那件。他突然有點明白了,臉上的恐懼褪去大半,只是低頭認罪“皇上,臣也是一時心急,本來在外面等候,只是透過窗戶看到房中又其他人才闖入。”
“陳大人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嗎,以為我每日回到王府不是為了處理公務,而是為了進屋藏嬌?沒想到陳大人居然這樣看我,還是覺得天下有權有勢的女人,同你們男人一樣,為了新鮮,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你是在置疑皇後的賢德!”燕彤一腳踢在身側床板上。若不是他從來不隨意傷害別人,此時裂開的不應該只是床板,而是陳相的小腿骨頭。
“給我滾出去!”抬手指著門口,用命令的口吻,配合震怒之下極大的嗓門,將陳相搡出房門。
在他還未平複聲情並茂投入演技帶來的後續情緒波動,只聽見奇異聲音在後院響起。偏頭看向照樣鎮定自若的白彥,又推開後窗張望。夜色之中,上百隻鴿子同時撲騰翅膀齊齊飛向天空。它們扇動羽翅掀起大風,為重獲咕咕慶祝。
“嗷,那些不過是鴿子而已。”
燕彤喉結輕動,眼神中的震驚還未消除。白彥果真是好手段,這幾日陳相一直盯著攝政王府,白彥肯定傳不出去訊息,也收不到外面的訊息。
趁著夜深將陳相引入攝政王府,不僅給他致命一擊,同時還製造了混亂。用製造出來的混亂,理所應當放出上百隻信鴿,掩護一則重要訊息的傳遞。
“信鴿吧。”極不自信地說,如今燕彤雖然身為九五之尊的皇上,但和白彥相比他又能算什麼。是她征途上的傀儡,最合理的提線木偶。白彥拿捏著他的心,也同時早已將皇位握於手中。他是假皇上,白彥才是真皇上,這樣立場之下,燕彤從來都不敢質問白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