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公主聽到這話沉默了,這個白彥到底安得什麼心,按理來說現在的白彥應該是單純可愛的,絕對不會出什麼陰冷計謀。更何況自己的身份貴為公主,她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小奴婢。難道她還有什麼企圖,是想出皇宮見人,還是想要趁機逃離這個讓她受盡磨難的皇宮。
白彥的情緒她摸不到,只有先答應下來才是正道。
她手放在下巴上輕輕搓了搓“這樣倒是好,若是路上沒有宮女照顧我,也是糟心。你去把黃橙叫來,不妨你們兩人都陪我去。”
“遵命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叫黃橙姐姐準備。”轉身,帶著一份欣喜退下了。
若那裡住的人是秦月明,是不是現在他會有危險。若不是,究竟秦月明身處何方,又能頻繁出沒在宮廷之中?白彥有些心煩,想著要是有傳信工具多好,這樣就能及時告訴他現在的情況。
元吉走出公主的臥房就大手一揮,身後立馬跪了幾個侍衛“走,咱們好好看看到底誰這麼囂張,三番五次的欺負到我夫人頭上來。有沒有把我,元吉,放在眼裡。”寬大的手掌,在胸口“咚咚”錘兩下。
白彥腳下不敢耽誤,朝著黃橙的臥房走去。剛剛到門口就喊道“黃橙姐姐在嗎?”正在試戴新頭花的黃橙,手上舉著粉色花朵,起了門栓,探出來一個腦袋。
“妹妹怎麼了?”
白彥氣都沒有喘均勻便張口“公主殿下說讓我們陪同她和駙馬出宮,捉拿盜賊。”
黃橙一聽趕緊慌慌張張把手中的花放下“那咱們可得快點走,駙馬爺的脾氣是真的非常不好。”
這次白彥拉起黃橙的手,朝著公主的臥房跑去。
向陽公主不著急,手指挑起一縷頭發,整理發髻。又偏頭在鏡中看看她的側顏。臉這種東西都是小事,她只是在合理的消磨是時光,等著白彥回來。
白彥自從全身上下長滿了疙瘩,就已經非常不自信了,走路都抬不起頭。為什麼一說到這後山藏匿的盜賊,她就如此興奮,還要親自請纓,拋頭露面一番。這個盜賊和白彥是不是有什麼關系,讓她非常緊張。
“參見公主殿下,我們已經準備好隨公主一起出宮。”兩人前後摔進房間,腦門挨著,雙膝緊並。
“你們不要每一次慌慌張張的,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平靜,走。”向陽公主起身,在她們後背上都輕輕一點。
白彥緊接著站起來,跟在公主身後上了備好的轎子。
第一次做轎子是進陳家大院的時候,那天晚上的往事還觸目驚心,再次深陷此情此景的白彥,難免全身僵硬。她努力讓自己正常一點,保證不會被看出來端倪。可是對面看上去正在閉目養神的向陽公主卻幽幽張口。
“你為什麼如此的緊張,捉拿盜賊不需要你親自上手,都是侍衛的事情,你看著就好,絕對不會傷到你。”
這向陽公主水有多深,白彥先大吃一驚,慌忙低頭,她在這個公主的面前好像就是一個透明人,沒有半點死角,全部被觀看的一覽無餘。
“公主,奴婢自然相信您身邊侍衛的英勇,但是從小沒有見過世面,所以才有點緊張罷了。”
轎子中再次恢複原來的平靜。白彥想知道她們走到了什麼地方,但是這樣明著說終歸容易讓人生疑,她慌忙“哎呀”一聲。
黃橙立馬關切詢問“妹妹怎麼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褐色的東西跑進來了,你說會不會是——”“蟑螂”兩個字被憋在口中,白彥擋著自己的嘴型,故意避開向陽公主的視線範圍。
“什麼地方什麼地方。”黃橙瞥了一眼並沒有睜眼的公主,慶幸她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常,拉著白彥的耳朵把極小的聲音推送其中。
白彥苦著臉,隨手一指窗下面的角落。“你坐著,我悄悄過去看看。”
白彥小心翼翼把眼神從公主的面孔上挪下來,半蹲著往前走,到窗戶邊的時候,一手扶著窗戶沿,手背能感受到布簾輕輕擦動,還有外面細風前來鬧事的輕盈。
猛地彎下腰,再猛地抬起,手臂一下掀開窗布眼神也順著瞟了出去。外面的景象是一片翠綠森林,看上去應該已經出了燕都。他們確實正行進在前往荒山野嶺的路上。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在靠近什麼珍貴的東西。
“抓住了沒。”黃橙對著口型。白彥指指外面“跑了。”
她重新回到位置上,拍拍自己胸口。抬眼看了一下公主,見公主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她放心了一點。不過若是她觀察的仔細,現在應該看到公主微微翹起的嘴角。
雕蟲小技了,看來白彥現在也會使用一點點計謀,但是使用的著實沒有半點水平。明明是在轎子中,為什麼會有蟑螂這種東西。不過這樣也好,只有加以練習,日後才能和成群的狐貍對一個高低。
轎子突然停下,白彥驚覺時間短暫,擔憂再起。駙馬跨下白馬,撩開簾子“夫人,我們大概是到了,但是接下來的路,可能有點委屈你了。”
“不委屈,這本來就是荒山,我還能求著一把太妃椅不成。你在前面走便好,我會好好在後面跟著你的腳步。”
元吉微笑的打頭,兩個宮女起身想要攙扶公主下去,畢竟這是崎嶇山路。白彥想著一個出生就在軟臥中含著金湯勺的人,也是不容易在這種路上行走。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公主足下生風,走路的速度竟然要比她還快。就算是黃橙也跟在身後大口大口的喘氣。“公主殿下的體力還真的是好啊。”她忍不住開口。
黃橙帶著一點點驕傲“公主小時候就不按照規矩辦事,明明告訴她馬術這樣的東西不是一個女孩子應該掌握的,但是她還是偷偷的騎馬,健身,不要說這是山路,就算是這個一根鋼絲,公主都能走的下來。”
腳下的石頭有的尖銳,有的平緩,石頭通向的地方已經映入白彥的眼中,那是一個小木屋,豎立在懸崖峭壁之上,一棵參天大樹在小屋前方,鬱郁蔥蔥,生機盎然。
看這個獨來獨往的作風,似乎真的有點像漁陽河畔的小屋。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知道那是頹然,不可能趕在侍衛之前給裡麵人通風報信。
元吉忽然停下了腳步“都小聲,聽聽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