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反複搓自己大拇指,昨天公主吩咐她的臥房中,會不會是公主隨便一說,自己要是過去,是不是顯示自己故意接近公主,以後會遭人嫌棄。
斟酌了半個時辰,她還是邁開步子朝公主的臥房走去。如果是認真的,那就按照她的意思,給她講昨天從書中看到的故事,只是講述不妄自評論。公主若只是隨便說說,就去感謝當天公主的救命之恩,然後離開。這應該是一個兩全策略了。
白彥朝著公主臥房走去,走到半道上,就看到黃橙小跑過來,見到自己立馬拉上了手“我還以為你今天忘了呢,公主不是說讓你給她講故事嗎,還讓我來催催你。”
公主居然是認真的,白彥有幾分吃驚。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場夢,夢醒了,公主好像沒有去過書房,那本書也重新被放回到原來位置。
黃橙的手有幾分冰涼,像是一個玉手鐲,盤繞在自己手腕上。她力氣一點都不大,拖不動比她高得白彥,白彥只能腳下加快步伐,又怕踩到她的鞋跟。
“公主的時間非常寶貴,你以後可是不要遲到了。”
白彥一愣,昨天晚上公主也沒有說今天什麼時候要見自己,這不算是她的失誤吧。
向陽百無聊賴用一把繡花小扇在香爐上方扇動,不知道這個白彥為什麼還不來,昨天晚上屋子裡黑,沒有看清楚她身上的疙瘩有沒有好一點,不知道生膚露對於她這種病症管不管用。
這樣想著白彥已經跪倒在她眼前“拜見公主殿下。”
伸手將地上的人兒扶起,能夠感到她明顯的顫抖,也就鬆了口氣“我又不是林中的猛獸,為什麼見到我如此緊張。難道在你心中我是一個殘暴的公主嗎?”
“當然不是。”白彥趕緊否定,就算心裡真的是這麼想得,也不能說出口不是“奴婢只是想到那個夜晚,公主捨命相救,甚是感激,所以才情緒緊張,不知道如何開口面對您。在奴婢心中,公主是十分仁愛的人。”
向陽公主打量著白彥身上的疙瘩,過去一天左右的時間,加上易容粉的掩蓋,好像已經平整了一些。但是疙疙瘩瘩不規則的凸起,還是讓人看著難受,慶幸自己沒有密集恐懼症,要不然說什麼也是不想見到她。
“來,那晚上救了你,你也沒有再去尋短見。我覺得你也是一個上進的姑娘,我喜歡。”向陽公主對自己扇扇子,白彥從她手中接過扇子,不疾不徐地一下接一下把清涼送到公主身邊,兩腳並齊,端正站在旁邊聽公主說話。
“你是一個拎得清的人,生命是自己的,不能因為什麼容顏不在,這樣的鬼理由就跳河自殺。你昨日也是讀了不少故事,看看其中那些女子,哪一個不是經歷了大災大難,才有了日後的成就,被世人銘記。”
這些話真的是向陽想說給白彥聽得,她們這個時代的女子,太多的封建禮數牽絆手腳,臉蛋要比命更重要。但是容顏易逝,到底重要不重要千百年之後才能定奪。
“謝公主的教誨。”
大災大難,白彥想到頭皮就發麻,尖刀剖開自己腹部的時候一定是疼痛難忍,摔死自己親生兒子的瞬間怕是心痛欲絕。那樣的大災大難,她著實不敢想象,也一萬個不願意經歷。
“公主殿下,駙馬求見!”侍衛站在門口字正腔圓的喊話一聲。
“讓他進來便好。”房子中不止向陽一個人,她心裡還是放心的。
元吉立馬走了進來,走路的時候能感受到地板震動“夫人,我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向陽隨便問問,元吉這個人就是喜歡說大話,如果說是找到了那個盜賊的居所,那理解他撿到了盜賊的頭發就差不多。
“我找到那個盜賊的居所了,就在山崖對面的一座山上,聽那裡的居民說,那個地方神秘的很,從來都沒有人走進過,但是經常看到兩個男子出沒。一個身材不錯,蒙著面,但是眼神清雅,另一個全身上下一直穿著夜行服。”
白彥的手停了一下,她有一種感覺,這個清瘦的男子可能就是秦月明,隨即開口“啊,公主殿下遇到盜賊了?”
元吉瞪圓了自己銅鈴大小的眼睛,沒有意識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宮女,還是一個相貌如此醜陋的小宮女。“懂不懂點規矩,為什麼我和我夫人說話,你一個小宮女要站在旁邊插嘴。”
插嘴那也不是因為心急,而且還表示了對公主的關心,但是沒有想到元吉抬起寬厚的巴掌就要朝著白彥臉上打。白彥側臉本能的想要躲避,眼前被寬大的手掌覆蓋,一陣涼風侵襲面孔,卻沒有如約而至的巴掌聲。
向陽公主抬手拉住了元吉的手腕“看來德妃娘娘真是白教你了,竟然還是那麼混賬,對一個弱小還在生病的小姑娘下手,你也真的夠爺們。”
元吉馬上放下自己的手,知道又一次惹夫人生氣了,趕忙哄到“這不就是一個小宮女嗎,對夫人我一定溫柔,絕對細聲細語,說話聲音連蚊子都嚇不到。”
“你若是敢最對我這樣,我就立馬讓皇上治罪於你。”向陽手劃過自己頸部的傷痕,當年這就是元吉留下的。駙馬一看到公主這個動作,馬上彎腰,輕輕在她脖子上吹起“不疼了吧,一點都不疼了吧,讓我吹一吹,以後這個疤痕就消失了。我保證不會第二次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知道自己愚蠢是好事,白彥感謝公主為她攔下了這一記耳光。要不然她的臉可能就是燙手的山芋,不小心摔倒地上成了稀巴爛,還被不開眼的人踩了一腳。
“行了,也別在這裡給我假真誠。”
“我是真心的。”
“你帶我出去看看,近日你也是辛苦了。”轉身對白彥說“你回去做事吧,改日我在命人叫你過來。”
白彥想要確定住在那裡的人是不是秦月明,她不想現在離開,腳尖邁開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公主殿下,雖不知道您要去何方,但是奴婢擔心公主的身體,想要路上伺候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