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雪月下越厚，那翩翩飛撒的絨『毛』不斷落在她的身上，肩上，頭上，甚至是她微微揚起的下巴上，常常的微微閃動的睫『毛』上。
一會的功夫沒注意腳下，地面上已經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白毯，輕而易舉就將前人落下的腳印全然覆蓋住了，不僅如此，一眼望去，整個慕家的宅子，悠遠靜謐，庭院和小李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白，遠處的景『色』看上去和近景觀感不同，有一種煙霧繚繞的朦朧之美。
而顧悠悠，也忍住了風雪的侵襲，在這樣的白『色』佈景下顯得格外雀躍，當然，這種雀躍，其他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對顧悠悠熟知甚篤的慕凌天，站在原地，看著與自己像個幾米的不遠處的顧悠悠的背影和側臉，一時間又些痴『迷』。
他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顧悠悠了，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看上去很容易滿足，但是，他花重金得來，送她的那些東西，她也並不見得有多真心喜歡，只不過是因為的了新東西而感到新奇而已。
此刻，她眼睛裡的那些光滑，他也只在一個時候見到過，那就是，在美帝，他們一夜激情之後，她問他那個問題的時候。
“你愛過我嗎？”這個如同魔咒一樣的問題，曾經給她留下過深深的創傷的問題，也曾在他意想不到的時候，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道若水擦過的痕跡，很清，很淺，卻掀起了難以消解的波瀾。
在初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是有著期盼的吧，所以才會擁有那樣明亮的眼光，就如同現在一樣。
這一刻，慕凌天的心裡突然又了一種衝動，那就是，無論顧悠悠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儘量滿足她。
可……
那個女人還在和那些人一樣，看著這和他們一樣愚蠢的雪，已經將自己這個被她晾了許久的人給拋在腦後了。
遠遠地，顧悠悠看這那些被慕夫人介紹到賞雪景的好去處的人已經開始往回返了，她知道，這是眾人餘興已過。也不再原地停留，砸那些人發現她之前，退回花房去。
轉過身來的時候，顧悠悠詫異，慕凌天竟然還在這裡，一雙美眸中水亮不再，隱隱多了些複雜的斑點，這眼神的變化卻剛剛好投進某人的心裡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終於，顧悠悠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慕凌天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拉住了顧悠悠的胳膊，聽上去，現在的他，似乎是失去了耐『性』。
是的，他已經失去了個這個女人慢慢磨合，像是在玩著互相追逐的遊戲的耐『性』，若是換成另外的人，他想，他早就已經出手了，得不到，就要毀掉。
這是他當下那些花痴腦殘女們最喜歡的戲碼，他一度嗤之以鼻，可是現在，他發現，對於除了顧悠悠以外的人或事，他就是這樣處理的。
當然，似乎，現在還沒有出現過他得不到的什麼。
除了顧悠悠，這個對他若即若離的女人。
是欲擒故縱嗎？每一次，都遊離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外，卻又流『露』出對他還沒熄滅的深情？
若是顧悠悠知道此刻慕凌天心裡的想法，恐怕會笑得連腰都直不起賴。
大哥，慕總，恐怕您是誤會了，他們兩個，早就已經成為了過去時，早在美帝酒店裡的那一幕，顧悠悠就認為，他們兩人已經結束了，真正看不清形勢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至於還對他舊情不忘？抱歉，顧悠悠必須要解釋一下，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她是顧悠悠，天不怕，地不怕，註定要自己抗下很多事情的女人。
舊情？他也可以將他看錯的那些所謂的舊情理解成母『性』的光輝，女人，都是天生同情心氾濫的，雖然，她自認為這種地在她這裡並沒有什麼用，但是，至少，她也是這沾了女人的邊的，多多少少嘛，都會有一點的。
這是出於一個女人，對一個已經自我到無可救『藥』的男人的深切同情。
“怎麼，慕總，又想上演前戲？”顧悠悠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嘲弄，看來，是自己一直給他的臉『色』都太好了，這才給他造成了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自己的錯覺，至於前戲，自然指的是前不久，在顧家的那一幕，他也是這樣拽住了自己的手臂，不過，現在可沒有一個沈墨琛來助自己脫困。
雖然，她也感念之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甚至為此舊傷復發的恩情，蕭令早就已經和她說了，那天下水，導致他的腳傷惡化，在醫院，卻還堅持等到自己搶救無礙的訊息傳來，才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當時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雖然她表面上裝作滿不在乎，沒心沒肺，可是心裡，還是狠狠地感動了一下，一夜夫妻百日恩，可能他們之間還是有著什麼羈絆的吧。
後來，林志文的倒臺，間接導致了林笑笑在她面前不再仗著家世耀武揚威，雖然，她的身份曝光之後，仍然可以起到這樣的效果，但是，顧悠悠的心裡還是有意思撼動的。
可是，知道今天，她心裡有了那麼一處撼動之後，卻又發現了這個男人深情下的真面目。
他，不過是在同情吧？又或者，單純覺得，她顧悠悠是他慕凌天的所有物，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欺負。
可是，顧悠悠是一個人，是一個擁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徹頭徹尾的人，不是誰圈養的小寵物，隨隨便便就會因為一點施捨而對主人搖尾乞憐。
“放開！”瞧瞧，多熟悉的對白啊，顧悠悠闇自感嘆，餘光瞥了一眼，被她落在身後的前期大部隊，這會已經快要回到這裡了，沒有時間在和慕凌天糾纏了。
她不能讓眾人看到兩人的樣子，這裡是慕家，沒有誰會真正站在她這邊，尤其是那些家長裡短的『婦』人們，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說出怎樣難聽的話，她最近的風頭已經夠盛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該低調的時候，就要低調，這樣才能存活的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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