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收拾好,就要準備搬家了。樊香並不準備把東方紅大隊那邊的東西全部搬過來,一是她嫌麻煩,二是那邊的東西都很破舊,沒什麼好搬的,三是想著萬一回去還能有地方住。
被子及鍋碗盆之類日用品,她全部找花朵兒換的新的,一大床被子,才用了她5個積分。只不過一二十積分,日常所用的東西已配置得差不多。她把屋裡又全部打掃一遍,就騎車回東方紅大隊。
樊香騎車回來時天色已晚,她就把手電筒開啟了,一邊走一邊想著以後家裡的安排。明天要找人搬家,還得讓孩子們去學校報到。
想到早上的時候程愛軍賴床沒起,也就沒能跟她去縣城,這回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說自己沒帶他。算了,還是找花朵換些糖,他還是很好哄的。有了這幾個孩子,她在這個世界多了許多的羈絆與牽掛。
走著想著,很快就快到村子裡了。突然,樊香聽到喊救命的聲音,但那聲音就響了一下就停息下去,樊香以為自己聽錯了。
“花朵,剛才有人叫嗎?”
“有人。”
那個方向是地主彭新生的窩棚,樊香本不想惹這個麻煩。
“救命!”這次聲音更響了,是個還顯稚嫩的女音。彭地主有個十幾歲的孫女,是她在叫嗎?
樊香停下車猶豫了。
要不要管呢?
樊香腦海裡有兩個小人在爭吵,一個說,人命關天,任何一個有些道德的人都不能見死不救。
另一個則說,那是地主家,與他牽涉上就是與麻煩牽涉上,地主這個時候是被打倒物件,是黑五類之一,管他死活呢。
樊香決定,算了吧,她家裡還有三個可愛的孩子要照顧呢,這時候各人自掃門前雪,管得了自己就不錯了,哪有力氣去管別人。
可她意識到的時候,已騎車到了彭新生的屋子門前。什麼時候自己有這樣的正義感了,樊香暗暗斥責自己,想著就聽一會兒,如果情況不對趕快就走。
這時候,裡面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只是聲音仍然並不大,好像特意放低了似的,“李幹部,求求你放過小燕吧,她才十四歲!”
李向陽冷笑了一聲,“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就是你們這些地主的崽子們,把事情弄壞了。”
樊香在心裡吐嘈,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是地主的孩子一樣。
也許見說不動李向陽,彭新生叫:“小燕,你快跑啊,跑啊!”這聲音像一頭野獸在低吼。
“爺爺!”小燕驚慌地叫。
“救命!不,求求你,我願意和你一起,求你放開我爺爺!”
“救命!誰來也救不了你,今天就讓你爺爺看看,我教你這地主的崽子怎麼重新做人!”
李向陽心裡正邪火上升,他竟然被公社革委會停了工作,這全是樊香那個賤人的問題,不然自己幹得好好的,怎麼落到現在下場。
胡蘭花他不敢再狠打,怕被程青山宣揚出去。但鬥彭新生這個狗地主沒問題啊,誰也不會給他說一句話,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只有這樣,他心裡的那股火才能減少些。
來了之後發現平時彭小燕藏得嚴,臉上也是灰撲撲的都是泥灰,洗幹淨了長得還不錯,就想著拿她樂一樂。
可惡的是連這個地主家的崽子,開始的時候也竟敢反抗他。這更激起他的怒火,難道他被公社免去工作,連地主的崽子也看不起他嗎?他倒要看看,誰更厲害些。
刺啦一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傳來。
樊香大怒!
她所處的時代也並不是一片樂土,但多是有些弱者主動獻身求強者庇護,她從小在防護服制作上就具有很高的天分,一直受到優待,並沒有親眼看到有女孩被強迫。
並且,十四歲還是一個孩子,還沒有成年,就是在她所處的時代,也是正在學習的年紀。
這個李向陽怎麼這麼禽獸?樊香覺得比他去自己家搜查時還要惱怒。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一個辦法,也許這正是徹底解決李向陽的時候。
當下,所有的猶豫都丟擲了腦外,她把腳踏車一停,一腳踹門進去。只見李向陽一手用繩子勒著彭新生脖子,一手去摸彭小燕露在外面的面板。
彭新生半閉著眼睛,臉上一片絕望,只兩行眼淚順著臉流了下來。彭小燕一臉麻木,有一種一切置之肚外的感覺。
“住手!”
看到樊香,彭新生眼裡露出乞求的光,此時他已無法說出話來,只雙手合在一起朝樊香拱手,又向彭小燕那邊指了指,祈求她能救救她。
“樊香你來了,你本來也應該是地主的崽子,誰知道好運竟然讓你混了過去,成了富裕中農,怎麼,你要代替彭小燕來陪我麼,或者你們兩個一起來!”李向陽一身酒氣,有些口無遮攔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走在大路上改了幾個字,反正大家都知道指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