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臭味傳至鼻端,顧嶽睜眼一看,發現落在了一個好地方。
一個茅廁。
“他娘地,這個死閻王,死壞死壞地,哎呀,顧先生,辛苦你了,快出去”,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大冷天光著屁股如側的劉邦,正罵得起勁,突然一轉頭看到顧嶽,忙臉上堆笑,迅速站起,提起褲子。
“大哥,大哥,快跑,馬都準備好了”,剛出了門口,面前便站著五大三粗的樊噲,平日高門大嗓慣了,這一壓著聲音,臉便憋得通紅。
“跑什麼,我堂堂大漢皇帝,跑什麼呀,啊?”劉邦抬起腳,往他那皮糙肉厚的妹夫身上招呼了一腳。
“籲,大哥,子房先生安排地,他正在裡面周旋拖住範曾那隻老狐貍,讓我們先回漢中”樊噲聲音又壓低了點,憋得連脖子都發了紅。
劉邦在聽到子房先生時,快速看了顧嶽一眼,臉上滑過一絲激動,轉身便要到大廳走去。
“漢王,來日方長,你與子房先生,很快便會相見,不急在這一時吧?”顧嶽戲謔著看向劉邦。
“哎呀我的娘呀,這裡怎麼還有一個人,咦,他是何方術士,怎會穿得如此奇怪?”樊噲看到劉邦後面閃出一個人,嚇了一大跳。
“快走”,劉邦推了樊噲一把,對他的疑惑直接忽略。
三人三騎,喝著寒風,冒著大雪,沒命地跑了一晚上,才在拂曉時分到達了漢中邊界。
看到邊上有所破廟,劉邦下了馬,招呼著顧嶽進了廟,休息一會。
“哎,可惜沒有酒,樊噲,去,四處裡看看,有沒有嚇人的東西,處理一下”,劉邦一屁股坐在大佛像的腳趾上,一面老大哥似地吩咐道。
“大哥,還能有什麼嚇人的東西,什麼能比得上項羽可怕?”樊噲大大咧咧地,扛差劍走到廟門口,向外瞅了瞅。
“我說,你怎麼還那麼笨呢,往外看什麼,過來,看看這裡邊,有沒有蜘蛛蛇的?”劉邦斜著眼睛,不耐煩道。
樊噲驚訝地看著他,不可思議地問:“大哥,那項羽再歷害,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用得著嚇得如此地,草和木都是兵嘛,還蛇,當年是誰斬白蛇起義的?”。
劉邦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怪物似的,臉色都有點不自在,他看了看房梁,小聲道:“以後可得離這些東西遠一點,有劇毒,當年也是在一個破廟裡,我碰到了幾個五毒門的人,一個個長得那個俊啊,哎,可惜呀,帶著好多毒物,嚇人呢”。
“什麼毒物呀,您見過嗎?裡面有白蛇?”顧嶽也被他說得有點害怕。
“肯定有啊,不過當時他們放那些毒物在雨中洗澡去了,我沒見著”,劉邦怕怕地說。
“瞧大哥您嚇成這個熊樣”,樊噲小聲哇嘟囊道。
劉邦抬腳又是一踢,嘴裡還奶奶腿爺爺腚的罵著。
“哼,大哥,您也就在我們面前動粗,子房先生面前,可文範著呢,”樊噲閃身躲開,在門口處找了堆幹草坐下來。
劉邦瞬間沉默,臉上現出一絲迷茫,他粗聲粗氣地吩咐樊噲回去接一下張良,而自己,一臉認真地轉向顧嶽。
“顧先生,以您影帝的眼光,豐富的情史,您幫我分析一下啊,張良對我到底有沒有意思”,劉邦頓了一下,看到顧嶽很有八卦精神地湊了上來,便又接著說道:“你看啊,他一生未娶,只在年紀大些的時候,收養了一個養子,上一世吧,我以為他喜歡問道,再說,以他那種人物,又有什麼女子能配得上呢?後來吧,在陰間做了幾百年的承接使,看到的情啊愛的多了,便多了點心思,顧先生,你說,他會不會為了我,而終生不娶呀,他是不是一直在暗戀我?”劉邦說完,眼睛亮晶晶的,興奮中還有點忐忑。
“張良暗戀不暗戀你我不知道,但我實在好奇,你到底暗不暗戀他?”顧嶽笑嘻嘻地看著劉邦。
劉邦被問地一下子怔住,他看了顧嶽大半天,才猶豫著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前一世,在任何人面前,我都瀟灑自如,只有在他面前,我會注重衣著,談吐方明,每次看到他飄逸欲仙的樣子,心中總想著,要是我的一眾妃子,也有如此氣質便好了,哎,放在你們的時代,這,也許就是暗戀吧,再說,我劉家的男人,若沒有個喜歡的男子,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瀟灑風流,男風的鼻祖詞彙,斷袖那個詞,還不是我的孫子創造的?”
顧嶽滿臉戲謔地朝劉邦伸了個大拇指,說了聲牛。
門外傳來馬蹄聲,劉邦臉上竟浮上一層緊張,他正了正衣領,才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