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宮外的上元佳節,熱鬧嗎?”,顧嶽很是隨意地詢問。
“陛下,在長安的街面上,上元節比過年還要熱鬧,特別是五花兒街,每年都要舉行猜燈謎比賽,全長安的才子佳人,都會去的”,張秀回答得滿臉嚮往。
“好,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噢,你去瞧一下大將軍,看他忙完的話,便一起去”,來到大漢後,顧嶽還真沒像模像樣地逛回街,每次出行,都是侍衛林立,安全是有了,但也少了那份自由的樂子。
用過晚膳後,顧嶽換了一身很是普通的淡藍色長袍,看起來很是清雅靈秀。
張秀急急地跑過來,看向興致高昂的皇帝,小聲吱唔道:“霍大將軍好像接到了緊急軍報,沒讓小的進去。”
顧後有點失望,但抬頭看了看皎潔的月亮,想到已經就位的暗衛,便笑了笑,輕聲說道:“無妨,走,我們去賞燈”。
五花兒街,花燈樹樹,遊人如織,顧嶽揹著手,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奇形妙狀的花燈,有時也停下腳步,猜幾個燈謎,贏幾個小物事,再隨手賞給不遠不近跟著自己的暗衛。
遊人逐漸變少,顧嶽想想那個冷冷清清的皇宮,便不大想回去,又轉回來,順著街道的另一邊逛起來。
“嘿,霍顯兄弟,是你呀”,一個高門大嗓炸在耳邊,顧嶽回頭一看,卻見是許平君父女,也擺了個花燈攤子,上面一堆的小花炮小花箭小花燈等小物事。
“喲,是許老伯呀,找到劉家公子嗎?”顧嶽停下,笑著問。
一個撅著屁股背對自己的年輕人聽到聲音,忙直起身子,轉過頭來。
身材高挑,修眉劍目,雖穿著一身舊衣,但潛龍就是潛龍,骨子裡透出來的氣質還是天生的。
“小劉呀,快,這便是咱家的大貴人,霍公子,我跟你說過的”,許老伯熱情地跟女婿介紹。
劉病已拱手彎身,向顧嶽行了一個大禮,然後,便一聲不吭地立在那裡,悄悄打量著這位貴人。
許平君邊大聲地吆喝著,邊忙裡偷閑地幫自家相公披上一件自已的外衣,像對待自家嬌弱的小媳婦。
顧嶽隨意地拿起一個小花燈,在手裡把玩著,小燈雖小,卻很是精緻,裡面竟然雕了一座連綿不斷的群山。
哈,這一燈江山,忽然覺得劉病已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身上,顧嶽把小花燈舉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說:“劉公子,這個,送給你”。
劉病已忙連連稱謝。
許平君不幹了,立馬跳出來為自家相公鳴不平,雙手叉腰,對著顧嶽,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說霍公子,您這做商人做的,真是精明啊,拿我們家的東西,送給我們家的人,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
劉病已的臉有點不大自然。
顧嶽打量了下許平君,發現她還是姑娘打扮,便大笑道“哎喲,小花姑娘,這還沒過門呢,就把人家當自家人了?”
許老頭在一邊聽了,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他招呼著許平君收拾攤子,自己熱情地挽了顧嶽的手,非要請他到家喝酒不可。
“爹,這些東西不賣完,可要壓一年的貨,你們先回去,我再賣會”,許平君絕對是過日子的好手。
“賣什麼賣,不分輕重的東西,霍公子是我們家的貴人,快回去,準備酒菜”,邊說還邊向自己的女兒眨巴眼睛。
“咋了,眼裡進沙子啦,我幫您吹吹”,許平君湊過來。
“傻丫頭,你的親事,有個貴人保媒,不然劉公子那邊,忘了”,許老頭壓低聲音,直白地說出來,才讓許平君閉了嘴。
顧嶽想這爺倆,可真有意思,便愉快地順著許老頭的邀請,一起向劉病已家走去。
許家父女被劉病已安排在自己的祖母史家閑置的一座小民房裡,院子小小的,只有三間正屋,兩間小耳屋。
劉病已三番五次地回頭,看了眼不遠不近跟著的陌生人,緊走幾步,向顧嶽拱手,低聲道:“病已,拜見小叔叔”。
顧嶽訝然地看向他,怪不得能成為一個中興之君,這觀察事情的能力,可真不得了。
伸出手,虛扶了一下,朝他璨然一笑,輕聲說:“不必多禮。”
許老頭雖出自山野,但行事卻非常場面,他不但在路上打了上好的米酒,更是把家裡最好的食物全部端了出來,完全是招待貴人的架勢。
看到不停地為劉病已拿這拿那的許平君,顧嶽湊近這位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皇孫,小聲問道:“你可喜歡她?可否願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