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皇帝放在特意為他準備的大床上,霍光又走到門口,吩咐小廝打來熱水,親自為陛下擦臉。
顧嶽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發現霍大將軍的手好像正在撫摸自己的臉頰,心下一個激動,便抓起那隻手,張開口,咬上了他的手指。
一股酥麻的電流瞬間擊中了正坐在床邊的霍大將軍,他震驚地看著面前的俊秀少年,伸出淡粉的小舌頭,輕輕舔咬著自己的指腹,而自己,竟然全身顫慄,比年輕時揭開新娘子紅蓋頭時,還要激動。
“陛下,放開,啊”,霍光情不自禁地低叫起來,其實,醉了的皇帝沒有任何攻擊力,自己的手輕輕一抬,便會擺脫那個讓人瘋狂的小舌頭。
但,那裡,好像有一股巨大的魔力,牢牢把他的手吸住,把他的心燙熱,讓他情難自已,最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唯餘一室顫慄。
顧嶽第二天醒來時,發現霍大將軍就睡在外間的木榻上,連衣服都沒脫,聽到動靜,迅速爬了起來,在看到站在榻邊的皇帝時,眼神中竟有絲絲躲閃之意。
自己昨天醉酒,沒把大將軍怎麼了吧?
“昨日朕喝醉了,有失態之處,還請愛卿原諒”顧嶽苦笑一下,用手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陛下一直睡著,無任何失態之處,陛下,可是要回宮?”霍光忙坐起來,拱手行禮。
顧嶽想想那個空空蕩蕩的皇宮,搖了搖頭,轉向霍光,突然間想到什麼似地,興奮地說道:“每個好的帝王,都要微服私訪,體察民生,霍愛卿,正好十五之前,你也休沐,不如,咱們出去轉一轉?”
霍光倒沒想到這一茬,但看到小皇帝期待的目光,便也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帝王出巡,即便是私訪,也要做好萬全準備,陛下,您先去用膳,臣即可去軍中作安排”。
顧嶽心情舒暢地走了出去,找到老夫人,剛談笑風生地用完早膳,便看到霍光一身寒意地走了進來。
“陛下,北地太冷,臣安排他們佈防江南,那裡空氣溫暖溫潤,最適合陛下身子”。
“好,霍愛卿,快坐下用飯,一會兒,咱們便出發”,顧嶽忙起身,心情甚佳地替大將軍盛了一碗肉粥。
老夫人像親娘似地,把壓箱低的名貴皮毛都拿出來,鋪在了皇帝的車轎裡。
懷裡抱著暖乎乎的銅爐子,腿上蓋著毛茸茸的狐貍皮毛毯子,身上還披著霍光專門回宮取回的雪貂絨的披風,顧嶽對著坐在對面的霍光,哭笑不得地說:“瞧瞧,只是出門一趟,朕倒成了個嬌嬌弱弱的小姐了”。
霍光身體前傾,伸出細長好看的手指,輕輕地幫皇帝把披風的帶子繫好,笑著說:“陛下先將就一下,待往南走走,天氣暖和了,陛下就可以不用穿得如此臃腫了”。
“霍愛卿,你覺得朕這樣,很臃腫?很難看?”顧嶽接過話頭,故意叼難。
“這,臣倒不覺得,只是,像陛下這麼大的年輕人,不是最追求俊朗瀟灑嗎?”霍光笑著看過來,神情中透著一股子長者看透世事的人為的滄桑。
顧嶽笑著上下打量了長身玉立的男子,歲月除了讓那雙丹鳳眼多了份深沉,這有型有款的身材和清雋的臉,倒還真是很顯年輕。
“說到俊朗,我大漢朝堂,除了愛卿,還有誰敢如此不謙?就是與朕年齡相仿的後生們,也比您不上的”,顧嶽直身,用手點了點霍光結實的胸,笑著說。
“哈哈哈,陛下說笑了,不過,臣觀陛下,氣色身體都比去年,好轉很多,這是大漢之幸啊”,霍光避過皇帝的一陽指,打著哈哈迅速轉移了話題。
顧嶽卻不打算放過他,他身體前傾,瞪著一雙黑黑的眸子,調皮地看著大將軍,愉悅地問道:“朕身體為什麼好轉,愛卿難道不明白?”
霍光看著面前的少年,心下頓時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這個少年,也不知從何時起,從少年老成突然變得跳脫起來,最近幾次,更是差點逼得自己方寸大亂,而他自己,卻像個訓化猛獸的人,過來招一下,或瀟灑地走開,再招一下,或天真地走開。
這種被人握在手心裡的感覺,很不爽,作為一個佈局過大漢朝堂,縱橫過戰爭方略的大將軍,心裡更是不爽。
霍光不動聲色地靠前,輕啟玉唇,低聲問道:“敢問陛下,臣為什麼要明白,應該明白什麼?”
霍光在面對自己的故意調戲時,不再扭捏不自然,還很有風情地配合過來,這讓顧嶽很是興奮,他直接又靠近了點,咬上了霍光的耳垂。
“愛卿應該明白什麼,難道還要朕再次說出來嗎?”
霍光感到濕濕熱熱的空氣縈繞在耳邊,讓人又麻又癢,便稍微偏了偏頭,雙手扶上顧嶽的肩膀,輕輕地把他推回到座位上,笑了笑,說道:“敢問陛下,您知道臣的年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