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嶽的心,又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昂起頭,朝外高聲喊了一句張秀,看到年輕的內侍總領滿眼著急地看著自己,顧嶽笑了笑,輕聲吩咐道:“送大將軍出宮”。
說完,便又躺下,轉過身去,不再去關注身邊的一舉一動。
整整三個月,顧嶽謝絕了大將軍數次探望,要麼躺在床上,要麼讓張秀揹著,在花園裡四處溜達。
在喝了一碗又一碗黑色的苦藥,在數次被細針紮成個刺蝟後,昭帝的身體,終於慢慢變得清爽起來。
顧嶽根據實際情況,沒選擇昭帝年幼時最喜歡的練劍,而是改練起溫和的瑜伽。
現在的昭帝,不但身體需要恢複,心態更需要放平,顧嶽覺得,如果自己再不振作起來,按昭帝的心思,恐怕連21歲也活不到。
權傾朝野的大將軍霍光,數日來眉頭緊皺,親歷親為地管理著這個龐大帝國的軍事、政事、甚至商事、工事、農事,把自己搞地廢寢忘食,已經常駐三司府,很久沒有回家了。
聽到霍府有人來求見,霍光從堆成小山的奏簡中抬起頭,在聽清僕人的彙報後,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出三司府,騎了馬,便向家奔去。
一進府門,他快步如風地來到書房,留下一路目瞪口呆的丫頭小斯,都是府裡的老人了,卻還從未見過四平八穩的大人,如此熱烈奔放的一面。
霍光一步踏進了書房,房內的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了他。
看到自家丫頭惶然的神色,霍光心裡一緊,他三步並作兩步,在丫頭旁邊跪下,向書桌旁邊,神情淡然的皇帝磕頭請罪。
“起來吧,愛卿何罪之有?”,面前並肩而跪的兩人,刺得他眼珠子疼,說出的話裡,便帶了點客氣疏離的惱怒。
霍光直起身,歪頭看向霍顯,眼神詢問。
“不用擔心,朕堂堂天子,還能對一個小丫頭怎麼樣嗎”?顧嶽直視霍光,咄咄逼人。
“陛下,臣擔心府裡丫頭不知禮儀,沖撞了陛下,還請陛下不要誤會”,霍光看了眼皇帝,又飛快調轉目光,低下了頭。
“誤會?朕誤會了愛卿什麼?”顧嶽起身,站到了霍光面前。
霍光低著頭,不吭聲。
“你先下去吧”,顧嶽看向霍顯,擺了擺手。
直到看到小丫頭走遠,顧嶽才轉回頭,蹲下,伸出手,很是放肆地抬起大將軍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霍光臉色緋紅,呼吸急促,眸中眼色很是複雜。
“上次在宮中,你是裝睡是不是,老夫人的壽宴,你故意找來那個丫頭擋我,是也不是?”,顧嶽的手用了點力,白皙的下巴變成淡淡的粉色,但霍光卻咬緊牙關,就是不吭聲。
“你可知,朕為了此事,差點死去,朕對你的情意,你感覺不到嗎,啊?”,顧嶽提高聲音,眸色中的怒意更甚。
霍光突然別過了頭,擺脫了顧嶽的控制,一條腿彎起,看樣子是想站起來。
顧嶽沒給他逃走的機會,他伸出胳膊,猛地把霍光推倒在地,自己壓了上去,朝著那兩片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的玉唇,咬了下去。
昭帝的身體劇烈顫抖,顧嶽蜷起一條腿,死死頂住大將軍的某個地方,不讓這個武力值比昭帝高好幾倍的人有翻身的可能。
身下的人在一瞬間的全身僵硬後,伸出雙手便想推開這位瘋狂的皇帝,但年輕的天子顯然很聰明,他迅速地控制了自己的薄弱部位,然後捉住了伸過來的兩只胳膊,用力地把它們壓在了腦後。
一種獨屬於男人的征服欲迅速佔據了大腦,急速升高的腎上腺素讓顧嶽感到身體欲炸,他把所有的瘋狂,全部集中在了這個綿長火熱甚至兇殘的強吻上。
感到身下人身體的變化,強勢征服也慢慢變成了纏綿遣惓,顧嶽輕輕舔咬著霍光的唇,在他終於忍不住呼氣的時候,舌頭長驅直入,熱情熾烈的攻城掠地,抵死糾纏。
窗外傳來腳步聲,顧嶽迅速起身,又伸出手,一把拉起了臉色蒼白的大將軍。
小廝送來了一盤果子,在一片寂靜中,迅速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