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隆隆的炮火中,大金的戰馬悲鳴著倒下去,血肉橫飛,斷肢殘顱。
這不是戰爭,這是屠殺。
眼前一陣烏黑,完顏覃倒在了顫抖的大地上。
侍衛們扶起他,向北逃去。
嶽飛率十五萬精兵,渡過黃河,連下數州,在北方義軍的接應下,一個月內,打到了開封。
短短六年,北地百姓未忘大宋,各地紛紛揭竿而起,殺死金人官員,扯起大宋的旗子,大開城門,迎接王師北歸。
顧嶽在去開封的路上,連發數道政令,取消苛捐雜稅,撫慰民眾。
大金國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國土重新縮至東北,少皇帝完顏覃,歸國後醉生夢死,眾叛親離,幾年後便被堂弟完顏亮奪了帝位,圈禁後抑鬱而死。
慶功宴,顧嶽選擇了艮園,靖康二年,這裡被金兵一把火燒得面目全非,抬眼望去,一片荒涼。
敬天敬地敬陣亡計程車兵後,顧嶽揮灑毛筆,在最大的太湖石上,寫了‘國恥’二字,以此警示後人,驕淫亡國。
眾將都得到了封賞,唯有嶽飛沒有,因為,他沒出現在慶功宴上。
顧嶽辭別眾臣,扶了老內侍,踉踉蹌蹌地上了馬,來到郊外。
月光下,一座新墳,一個天青色的背影。
白龍馬死在了勝利前的一夜,她看到了那支主人躲不開的箭,抬起前蹄,讓那箭,射入了自己的胸膛。
臨死前,她看到了主人那雙含淚的雙眸,他在為她哭嗎?
這一生,值了!
顧嶽扶著一棵大柳樹,他沒有再往前走,因為他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那個堅強的背影,劇烈地顫抖。
他悄悄地退了回去,牽著馬,等在一座石橋上。
當啟明星升起的時候,嶽飛才慢慢地走了過來,在看到那個站在橋中央的藍色影子時,他僵住了,一動不動。
顧嶽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翻身上馬,伸出手,歪頭看著他。
嶽飛握住他的手,也上了馬,坐在他後面,棗紅馬也不急,輕踏著晨霧,向城內走去。
酒意退去,一陣小夜風吹來,顧嶽打了個冷顫,身後的人展開雙臂,把自己摟進了懷裡。
耳邊的呼吸很燙,貼著後背的胸很熱,顧嶽一瞬間開了竅,他想到在嶽府山洞裡的談話:
“不急,等我拿下開封,再一起向官家討賞。”
“好,你要什麼,朕都許你”。
他回過頭,幽幽地看了嶽飛一眼:“鵬舉,拿下開封了,你想要什麼獎賞?”
嶽飛不答話,眸色沉沉地看著他。
顧嶽笑了笑,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
“如此,可以嗎?”
棗紅馬被拍了兩下,撒開蹄子,狂奔起來,直接沖到了官家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