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要跳起來的嶽飛平靜下來,眸色深深地看了官家一眼,行了個大禮,說了句不負聖恩,便紅著臉退出去了。
顧嶽有點懷疑,他真地聽懂了
嶽飛是在官家回京後,才聽懂的,官家在的時候,心哪能靜下來,去弄明白這麼深奧的道理?
回到臨安的時候,劉光世抽空從青樓回來了一趟,帶來了一個人的問候,那個叫歐陽峰的少年,在打聽您呢。
顧嶽打了個冷顫,如果有可能,願永生別相見,見到這個人,就好像想到自己的黑歷史似地,心裡發虛。
但他低估了這個武學奇才的智慧,他跟在劉光世後面,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宮。
送走劉光世,顧嶽揉著太陽xue,走回到大殿。
“你是皇帝?”一個清冷的聲音很不確定地問,顧嶽嚇了一跳,差點也要像嶽飛一樣要跳腳,前面站著的清冷少年上下打量著他,又疑惑地跟了一句:
“逛青樓的皇帝?”
我草,能別說得這麼難聽嗎,分不分場合,一口一個青樓,這可是金殿哎。
顧嶽呵呵笑了笑,很有皇帝範地示意少年坐下,自己則快步走回禦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歐陽峰也不坐,就那麼揹著手立在大殿中央,歪著腦袋,一圈一圈地打量著這個人。
就在顧嶽覺得自己快被他盯成個篩子時,歐陽峰終於收回了目光,很認真地問一個問題:“缺侍衛嗎?”
想起劉光世手下那些人,顧嶽有點動搖。
“我可以讓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歐陽峰又及時來了一句。
顧嶽一拍桌子,:“好,從今天起,你先試一個月吧”。
這人愛逛青樓,後面又被一個小丫頭騙成那樣,對他的智商 ,顧嶽表示了極大的懷疑。
但歐陽峰的能力超出了顧嶽的想像,在剛邁入膳房的時候,人影一閃,歐陽峰從房樑上糾下一個人來,反扯著胳膊,踢到了顧嶽面前。
洪七嘴裡還在嚼著雞腿,一時沒弄明白難兄弟的侍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了。
顧嶽忙上前,扶起洪七,歉意地對歐陽峰笑笑,“誤會了,這是我的一個小兄弟,最大的樂趣就是躲在房樑上吃東西。”
歐陽峰又全身上下打量了顧嶽一遍,那目光就差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你真地是皇帝?不是皇帝的小倌?這麼不靠譜?”
顧嶽很沒面子地白了洪七一眼,又迅速調整了面部表情,熱情地邀請二人入座,共進晚餐。
二人大啦啦地坐下,連拱個手的禮儀都沒有,顧嶽心下誹謗:
嗯,江湖中人,草莽之輩!就是不如自己的臣子有教養。
兩個半大少年卻顯然地不對付,一頓飯大眼瞪小眼的,大有因為一粒米都能打起來的趨勢。
顧嶽很有眼光地讓歐陽峰早早地休息去了,轉頭看了看洪七,等著他開口,能逗留這麼久,肯定是有事呀。
“哎,那個倔小子,又出現了,還在那個渡口,正在那擺弄幾塊石頭呢,要不要去罵他一頓?”洪七眼睛亮晶晶的。
顧嶽有點慫,畢竟被人罵成屁的經歷不會太舒服,但對上洪七明顯恨鐵不成鋼的眼光,想想遙遠的五國城,還要藉助丐幫的力量,顧嶽還是很不爭氣地跟著洪七又到了那個渡口。
小黃藥師這次連個屁字都懶得說,直接拿屁股對著他們,很是專注在大石頭中間擺弄小石頭。
洪七要沖過去,顧嶽一把拉住了他,小聲說:“小心,他這是個陣法。”
正在擺弄石頭的小黃難得地抬起頭來,給了這位屁皇帝一個正眼。顧嶽竟然一陣激動,天哪,這他媽自己也太賤了。
直到日落時分,小黃藥師才把陣布好,旁若無人的在河邊洗了手,從腰上掏出豎笛,吹了起來。
笛聲很是悠揚,顧嶽好像被催眠了似地,想著前世那金色的沙灘、白色的海歐、激情的沖浪、正覺得自己躺在搖籃裡吹著海風,天氣突變,烏雲翻滾、海鳥慼慼,又好像回到了趙構被追殺到海上,漂泊無依的日子,顧嶽感到渾身濕透,周身寒冷 ,耳邊傳來洪七的喊聲,顧嶽一個激靈,驀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什麼曲子,能左右人的心智呀。顧嶽後怕地看向小黃藥師。
小黃藥師停止了吹奏,很意外地,也朝顧嶽看過來,眉眼間透著一點疑惑,終究是少年心性,沒忍住,好奇地問:“你能與我的笛聲産生共情?”
顧嶽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除非與我心有靈犀,弈或極有靈氣,你?”小黃很認真地打量了顧嶽一眼,大概是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便等著顧嶽自己上趕著解釋。
“因為我是皇帝,是天之子,是真龍下凡,當然有靈氣。”顧嶽當然不可能說出靈石的事,只能以這個世界能接受的道理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