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命數真地不可更改?明明堅決地推掉了他的隨軍出征,但這位叫淩操的將軍,卻還是固執地跟了上來,流著淚,要親自殺掉黃祖為先主公報仇。
這次,黃祖不但得到了劉表更大的支援,更是收了一員猛將為他沖鋒陷陣。
看著越來越急燥的淩操,顧嶽深感不妙,他嚴令眾將不可冒進。
五天後,他還是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當胸一箭的淩操被兵士抬了進來,臨咽氣前還大呼著先主公大仇未報,蒼天不公。
顧嶽知道,是那個小流氓甘寧射殺了他,那個如今在黃祖帳下鬱郁不得志的混蛋。
他沒有見到甘寧,在與眾將商量後,下令班師回到吳郡。
他沒有回郡府,護送著淩操的屍首,直接到了淩府。
一個十四五歲的黑衣少年飛奔而出,撲在淩操身上,嚎啕大哭。
顧嶽站在一邊,默默地垂淚。
這不是演戲,這是真地生離死別。
當再次見到這個叫淩統的少年時,是一個月之後了。他要繼承父業,孫權要親自給他授職。
還是一身黑衣,薄薄的嘴唇,劍眉,丹鳳眼,身材挺拔修長,長年跟隨父親從軍的緣故,這少年身上有種很剛正的殺伐之氣。
15歲,官拜別部司馬,率部三千人。
殿裡響起一片贊賞聲,彙成一句話,就是
江東少年多才俊。
文有張昭、諸葛瑾、魯肅、嚴畯、步騭、陸遜、徐盛、顧雍、顧邵,武有周瑜、程普、黃蓋、呂蒙、太史茲、周泰、淩統。
江東的人才達到了鼎盛。
張昭跟少主公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談話,這位老先生委婉地勸戒少年人,心胸要開闊點,對有芥蒂的大江東士族,要大膽起用,比如孫議。
於是,少主公從善如流,任命陸議為海昌知縣,試點推行屯田令。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徹夜長談,顧嶽和陸議坐在書房裡,淡黃的燈光下,如夢似幻。
看到陸議拿出了一本冊子,顧嶽知道,那是他這兩年來對農桑水利的研究成果,接過來,看也沒看,便放在桌上,抬頭直視著他。
“伯言,就照上面的大膽去做,我無半點異議。”
陸議端正架子,滿臉肅穆,朝顧嶽拱手行禮:“議,感謝主公信任,唯願肝腦塗地,以命相報。”
“我去!”,顧嶽一把拽起他,拉過來,親了親他的嘴角。
陸議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仰著頭,笑嘻嘻地看著他。
顧嶽心虛地看了看窗外的侍衛,身體僵著沒動。
“明天我就走了,仲謀!”
“要常來信!”
“還有呢?”
“注意身體”
“還有呢”
看著那雙水汽蒸騰的雙眸,那張薄薄的玉色的唇,顧嶽喉嚨裡壓抑地悶哼一聲,把人壓倒在書案上,低下頭,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