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了。他當時想找我幫忙的,但我老婆死活不同意,我自個兒也有兩孩子,自顧不暇啊。一直覺得挺愧疚的。”老於嘆了口氣,拍拍何二的肩,“你倒是不錯。”
“也是託了別人的幫忙,不然沒這麼順利。”何二道,遞了根煙給老於,“你以前在袁行生手下幹過?”
這是攀談的姿態了,老於一怔:“你對袁行生感興趣?”
“聽個八卦解下悶而已。”何二說。
“那裡面的八卦聽了可不解悶。”老於接過煙搖搖頭,“都是一群瘋子。”
“他第二任老婆有精神病?”兩人繞到了燒烤店的後門處抽煙。
“嚴重的很, 進了袁家門第二年就不對勁,應該是産後抑鬱。”老於吸了口煙,男人都愛賣弄點自己知道的東西,所以說起這類八卦來並不吝嗇,“不過我也就是個保鏢,也不是很瞭解。”
何二注視著後門路口處燈光彙聚的車流,到今晚他才知道袁彥的母親有精神病。畢竟這些年裡,他的恨意都在袁行生身上,鮮少會關注其他人。
“袁行生要醒了?”何二問。
“大概吧,以前有個同事還在他身邊幹,不過最近日子也不好過,袁彥那毛頭小子一上臺就來了個大換血。”老於叼著煙嘿嘿笑了一聲,“袁行生醒了也好,是得有人治治袁彥那小瘋子,否則袁家能撐多久都是未知數。袁家這兩年好不容易洗白,他現在倒好,連東南業那邊的生意也敢摻和一腳,倒真不怕反噬了自己。”
何二心頭一跳。
老於的話,或許只能信個五分,畢竟都是道聽途說的訊息。可何二卻有些不是滋味。袁彥插足東南亞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興許是他自己早打好了算盤,不是為了sa——準確來講,是為了自己。
除非是瘋子,否則怎麼會有人願意為了個前些天還見面就動手的人把自己的家産置於危險的境地。
可何二找了無數的藉口,還是煩躁極了,以至於喝多了。等他被人跌跌撞撞送回家後,已經睡了一覺醒的依依嚇了一跳。
sa是拳手,自律性極強,從不會喝醉,所以依依一見到何二這個醉鬼便手足無措起來。送何二回來的人也喝了不少,把人撂進門撒手就跑。依依喊了他幾遍,他也沒有應答。
依依想聯系爸爸幫忙,可爸爸只在固定時間才跟她通話,這深更半夜的根本沒人能聯系。
何二死氣沉沉的趴在玄關,依依摸出了他身上的手機準備找哥哥。雖然她開始想的是找趙冰,但何叔叔這麼重——她拉了一下何二,根本拽不動。
還是找哥哥吧。
電話快要被自動結束通話時,電話才被接通,可那邊沒人說話。依依以為電話沒接通。
“叔叔……”她捧著手機又叫了聲何二。
何二緩了會暈眩,稍微有了點力氣,他勉強睜開眼,趴在地上看到了一雙兒童拖鞋,再往上是依依正握著自己的手機,通話時間正在一秒秒的增加。
“在跟誰打電話?”他口齒不清的問。
“啊!叔叔醒了!”依依驚道,然後跪到地上。,
手機一近,通話的名字就清晰了。竟然是袁彥。
何二眯著眼,酒劈手奪過手機,藉著酒勁質問道:“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袁彥聽著他的質問,嘴上露出笑,但聲音卻帶著寒意:“你自己打過來的,冤枉起我了?”
何二一頓。
“我還好奇。”袁彥換了個姿勢,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興許他自己從未發現過,每當他有些緊張或者興奮時,他都會用這個動作來緩解——或者說壓制一下情緒,“你主動聯系我幹什麼,是為了告訴我你現在後悔莫及了?”
何二去看依依,問:“你打的?”
依依點頭。
何二心累:“聽見沒?我可不想聯系你。放心,等會兒我把你號碼刪了,以後再不會出現這種意外。”
“你敢。”即使隔著長長的距離,袁彥語氣裡的森森寒意卻像攀爬著電流傳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