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地皮袁行生一直想入手,但那些個工人後代極其難纏,一直沒談妥。現在換了袁彥接手,袁彥初生牛犢不怕虎,手段比他爸還陰,聽講已經談成大半,只剩幾家釘子戶在鬧。
想到袁彥,何二又是一陣惡寒。
他最近隱隱感覺到些不對勁,現如今的袁彥似乎比以前更棘手,何二摸不準他了。
那小子真得艾滋了嗎?
誰能瘋到造謠自己得了艾滋,更何況那天他拔袁行生氧氣管時的模樣——得沒得艾滋有待商榷,但憑袁彥那股神經質的勁兒,吸毒倒是有很大可能。
在這陣胡思亂想裡,何二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躺在石頭上睡了個午覺。
醒時已是傍晚,眼前天幕暗藍,何二是被斷斷續續的聲響吵醒的,似乎有人在不遠處說話,好幾個聲音。
“把他放在這兒行不行?”
“幹脆一勞永逸,一鐵鍬下去就沒了,省的他醒了又找咱們麻煩。”
“別把,真殺人就不好處理了。”
“你看你,四兒,怎麼這麼膽小。”
……
這些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何二坐起來,按了按太陽xue,往樹林間透出光亮的地方望去。
“到底怎麼著啊,就丟這兒?”
“這麼冷的天,指不準一晚上就給他凍沒了。”
“還流著這麼多血呢。”
“走吧走吧,放這兒吧,我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回家開飯。”
……
何二尚有些剛醒的迷茫,山裡霧氣重,一覺醒來身體都被凍得木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離那些光亮近了點。卻忽然踢到個石子,石子骨碌碌往前跑,跌進樹叢裡。
“誰?”那些爭論不休的人發現了他,聲音一慌。
何二打小就不愛學習,視力好得很,從樹木的縫隙裡看見了五六個拿著手電筒的男人,在男人們的腳下還躺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