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陷入一灘死水。周圍朋友總算後知後覺何二分了手,紛紛熱心地帶著他玩遍市裡的夜店,何二著實過了段醉生夢死的日子。
週日晚上狐朋狗友招呼何二去看拳賽,說今晚有重頭戲,去給sa這次玩的有多大。對手是這段時間憑空在地下拳場出現的新人,俄羅斯人,名字老長一段,何二記不住,但記得這人外號“屠夫”。
“不是說他下手特別狠嗎?打死了都不帶停的。”何二說。
“這次下注的人多,我要是贏了這一場,可以收手好幾年。”sa在做準備,朝他笑笑。
“你女兒……”
“情況不好,上次借你們的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sa眉間緊鎖,臉上憂心忡忡。
打黑拳的,多多少少有些難處。sa有著和五大三粗外表全然不相符的柔軟內心。他是香港人,在內地撿了個患有先天心髒病的棄嬰,明明是無關的人,這些年卻把全部家當都賠給了他的女兒。
“借我的你不用急著還,反正我不用攢老婆本了,不急著結婚。”何二擺手。
“行。”sa知道他分了手,但並未多問。
上回那十萬塊他就是借給了sa給女兒看病,倘若他要是知道杜玲母親也會倒在病床上自然不會借,也興許他倆也不會散——算了,照那情形,不過是不會散的那麼快且那麼難堪。
“你注意安全,錢雖然重要,但命丟了,你女兒可就……”何二覺得自己挺婆媽,估計是最近酒喝多了,酒精全跑進了腦子裡,於是一擺手,“不說了,喪氣話。”
sa靦腆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瞭解。
其他朋友從後面奔過來,一個個加油鼓勁,要他把那“屠夫”打趴下。
周圍人聲鼎沸,人人臉上都夾雜著扭曲的興奮和慾望,像回歸了原始世界。
拳手背後自然都有捧他們的金主,這些人在臺上當小醜,二樓的貴賓席上是姿態端莊的觀看者。
何二往二樓一看,眼睛忽然定住了。
顯然,樓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微微挑起眼梢,笑了笑。
袁彥坐在二樓,眼睛又轉向在場邊做準備的一個俄羅斯男人,何二知道那是“屠夫”,緊接著,袁彥又看向何二這邊,在sa的臉上停頓了兩秒,然後抬起手,緩緩地在脖子前比劃了一下。
何二心裡一緊。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竄上了二樓。保鏢沒攔住他,或者說他們的主子允許了何二的進入。
“你在這兒做什麼?”何二快步朝袁彥走過去。
“能做什麼?”袁彥手臂一伸,讓下屬加張椅子過來,“坐,這個位置視野比較好。”
何二扯著椅子向後,一屁股坐下來:“屠夫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