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與燕王之間,此時的她對於稱呼燕王為“夫君”這一稱謂就是最大的心結,想想就覺得心裡發毛,可有時又禁不住在內心暗罵自己的忸怩與惺惺作態。
再加上這次營救的行動似乎過於草率,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鐵白梨除了措手不及外,在面對燕王時還有一些自責,覺得抬不起頭來。
“不用把事情的責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攬,有人刻意地誤導著你們往錯的方向走,你們一時不察被人帶了進來,也是情有可原的。”燕王像是有讀心術般,眼光微微一挑淡淡地開口。
可,這淡淡的一句話裡所透露出來的資訊實在是過於爆炸性,鐵白梨馬上就意識到了燕王話話中所指,立刻就警惕了起來,一雙原本受到挫敗的瞳眸裡也折射出了火光,但仍是有些驚疑不定地開口:
“你的意思是,我們身邊最為親近的這些人中,也有監視我們的暗探?”
“孺可教也!”燕王點頭。
“誰?”這是鐵白梨的第一個反應,心下同時立刻對帶來的十多人一一盤點清算,並在腦海中不斷跳出他們在商討營救燕王的方案時的各種表現。可是不管她是前思後想,左思右想,又抑或是倒過來翻過去的想,一時之間覺得一個個都有做暗探的嫌疑,一時又覺得都不像。
沒一會兒,那些被她擷取出來的畫面就在腦海裡亂成了一鍋粥,成了一片漿糊。
“那人藏得太深了,我也不清楚。”燕王搖頭,但下一秒,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上又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緩緩地開口:“或許,待會,當我們踏出這個牢房大門時,一切就能見真彰了。”
“嗯,”鐵白梨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可突然湧來的事情又是如此的紛繁複雜,讓她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理不清了,一雙如翦水般的瞳眸望向他,疑惑道:“你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從一開始進入無雙城以來,除了你,就是雲兄我也是不信任的,只是後來經過了蒼鈴的事,我對他才另眼相待。”燕王仍是極其的淡然,彷彿他在談的只是買棵白菜多少錢。唯有射向鐵白梨的一雙黑眸中跳脫出攝人心魄的專注炯亮。
鐵白梨避無可避地對上了燕王那雙灼然盯視著自己的眼,不由得心中又是一聲哀嘆,她該為燕王這樣的信任而倍感到榮幸嗎?可為什麼她卻又覺得後背發涼呢?
不行,不能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了,待會又發生上次撞入他懷中時的曖昧事件那可要如何是好?
況且現在也不是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呀,如果真如燕王所言,這十來人中就潛伏著不知是何方勢力的暗探的話,那刑勇、項宸他們這些人,此時也是身處於險境之中了。
她和燕王身為他們的上司、領導,又是他們把人帶出來的,此時他們的最重的大事,應該就是想想如何順利逃出去,然後再去營救弟兄們,而絕不是在這裡扯那些有的沒的。甩手不管兄弟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從來就不是她鐵白梨會做得出來的事!
“那,燕王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什麼時候出去?”站在離燕王三步之遙的地方,拉出兩人之間讓她覺得安全的距離,鐵白梨哂笑著,聲音中有著探詢,明眸裡則是防範他靠近的意味。
“不急,咱們在這裡吃過飯再出去也是不遲的。”
燕王的話差點讓鐵白梨驚掉了下巴。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燕王還有這麼好的閑情逸緻在這裡吃飯?要不要再請人送壺茶來讓他堂堂燕王殿下在此品茗酌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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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心中的疑問
“對了,你剛剛刑勇、項宸是根據我留下來的資訊做出此次的部署安排,那他們是已經看過我給雲兄留下來的信了嗎”只是,燕王似是沒有看到鐵白梨一臉驚愕的模樣,他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墨黑的眼眸裡突然現出了一抹可疑的笑。
“沒有,”鐵白梨搖頭,“你給雲兄的信,雲兄一直拽在手裡,連我都不讓瞅上一眼,只是把兄弟們叫進房間裡,躺在床榻上跟大夥了個大概。”
在這一方面,鐵白梨其實也是充滿疑惑,只是明白此時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才忍下了追問的沖動。
燕王呢,聞言後又是滿意地點頭,“既然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了。對了,雲兄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可見大愈?”
問這話時,他的神情嚴肅而認真,似乎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可事實上,他發現了一件比眼下這些看似危急的事情都要來得有意思的事,他邊問邊從石床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踱了過去。
“呃……”看著燕王一步步的緩步而來,鐵白梨無由來的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理壓力,空氣似乎也在瞬間變得稀薄了起來,大腦因為缺氧而一片空白,只聽得到胸膛內,心髒狂跳撞擊胸口發出的“怦怦怦”的瘋狂節拍,她艱難地嚥了嚥唾沫,強迫自己心無旁騖地直視他,:“就這麼看,已和常人無異,但是大夫的建議仍是好生休養,好生調理,才不至於以後留下隱患……”
鐵白梨話音落下之時,燕王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比她高出一個多頭的身高優勢所能投下的陰影,以及男性特有的偉岸健碩,在昏暗狹隘的牢房裡,更是讓她有種被巨人俯瞰的強烈不安與壓迫感,口幹舌燥,控制不住地結巴道:“你、你靠我這麼近要、要幹嘛?”
“也沒什麼,只是在為夫看來,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夫人你是不是?”燕王答非所問,也似是意有所指,黑眸中閃過狡黠和玩味,並特意咬重了“為夫”、“夫人”的音。骨節分明的手同時也是肆無忌憚地撫上了她不知被什麼東西染得烏漆馬黑的臉,劍眉輕蹙,顯然是非常不滿塗上的這層東西,讓原本摸起來細嫩滑膩的觸感蕩然無存。
“好、好什麼?!”瞪他,鐵白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再次拉開了一些兩人的距離,也順利脫離了他毛手毛腳的狼爪,她才稍稍感覺到呼吸順暢了些,義正辭嚴地提醒:“殿下,請你自重”同樣咬重了“殿下”的音。
“自重什麼?我很壯呀,倒是你,身形瘦弱嬌,總給人一種女粉妝玉雕的錯覺,體重肯定也沒有多少,該自重的人是你才對吧?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還是多吃點長點肉比較好。”燕王悵然若失地看著自己半舉在空中的手,似是在喃喃自語,片刻才把手收了回來。
“你——”差點就被燕王的話噎著,原本就因為他的碰觸而火辣辣地發燙的臉頰,此時更是快要冒煙自燃了,也幸好,原本白嫩的臉頰被她刻意抹上了黑灰,諒他也看不出來。清咳了兩聲掩去尷尬,鐵白梨才又更加義正辭嚴地開口:“燕王殿下,現在是我們生死攸關的時候,可否請殿下——”
“這兩天城主府裡是否發生了什麼為夫不知道的事,怎麼你突然改變了對為夫的稱呼?”奈何,鐵白梨的話還沒有完,燕王劍眉又是一攏,問。
本來,他確實是存著一逗弄鐵白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