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的,畢竟自她進入牢房之後,他就感覺到她似乎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只是一開始的時候,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怪在哪裡他也是不出來,只得一直仔細觀察著。慢慢地,他開始發現,鐵白梨總是有意無意地和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從容淡定;繼而就是在稱呼上,她是開口一個“殿下”閉口一個“殿下”的,似乎是想要提醒他些什麼,又或者是提醒她自己什麼,完全沒有了他們在無雙堡裡為了掩人耳目,扮情侶時的那份玩心。
“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對於燕王態度的突然轉變,鐵白梨開始的時候有些被他問懵了,旋即才又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除了城主被抓,不知是誰走漏的風聲,弄得人盡皆知,以及大夥商討營救城主的事外,城主府裡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無雙城裡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對了,總是未蔔先知的城主大人,你從一開始就預感到行刺行動會失敗,會被抓,也預感到身邊親近的人中有潛伏的暗探,那城主是否也預知到無雙城裡會因為大人被抓的事而鬧得沸沸揚揚的?”
事情提到此,鐵白梨禁不住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因為自那天在與蒼歌的對話中,鐵白梨覺得蒼歌是知道無雙城裡會因為城主的被捕而鬧得沸沸揚揚的,只是當時蒼歌沒有明,所以她在回到城主時聽到侍女的稟報才會驚詫。
也就是在那時,她竟不由自主地拿蒼歌和燕王比較了起來,心中存下了這個疑問。
“頗有顧左右而言他的嫌疑。”燕王臉上再次現出那種狡黠中帶著邪魅的笑容,“吧,不是無雙城裡發生什麼事情,那就是你自己本身發生什麼事了吧?”
“哪能有什麼事,”鐵白梨下意識地避開了燕王探究的眼,躊躇了片刻之後才又:“只是因為無雙王在我們行動後第二天就出現了,我有些懷疑是不是在我們行動的時候,他也在場?還有就是鬼伯跟我們所的,難道就真如他所,無雙王並不知道他找我們談的事嗎?所以我想提醒殿下的是,無雙王會否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們是否應該抓緊步伐找到解毒的解藥,然後速速離開?”
“嗯,這也是有可能的。”燕王撫著自己的下巴,思忖著,“你不我倒是差點忘了問你了,你這兩天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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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中途倒戈的人
鐵白梨正想要什麼,就見燕王神色一凜,時遲那時快,人已經快速地坐回到了石床之上,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鐵白梨愣了一下,屏息靜氣地聽了一會,果然聽到牢房的過道上再次傳來了聲響。只是這次的聲響和緩而單調,是車輪石板路上發出的那種“咯吱咯吱”的響聲,應該是有人推著什麼東西進來了。
鐵白梨也知趣,不等燕王吩咐就靜靜地退到牢房靠門的角落裡,想著如果待會進來的是要謀害燕王的禁衛軍或者其他什麼人,她就從後面襲擊,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以最快的速度將敵人結果了。
沒一會兒,車就在牢房門外停下了,緊接著聽到看守的一聲喝令:“停下!什麼人?”
“回稟兩位官爺,的是專門負責送飯的。”接著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話的聲音。
鐵白梨一直躲在門後側耳細聽,眼角的餘光卻瞟到燕王的手在石有節奏地敲了兩下,清咳了一聲。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剛剛那兩位禁衛軍闖進來搜查時,他似乎也是這樣坐在石與外面互通有無的。那是表示他已經做好準備的意思嗎?
果然,牢門應聲而開,門板正好把鐵白梨擋在了後面,一個佝僂著後背、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捧著一個木製託盤走了進來。老婦人見到燕王,立刻就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把手上的託盤高舉至頭頂,施了一禮,道:“老奴參見燕王殿下,願燕王殿下萬福金安!”
“起來吧。”燕王一臉的漠然,淡淡開口。
“這是殿下讓老奴準備的東西。”老婦人艱難地起身,遲疑了一下才把手中的託盤放到了牢房中唯一的桌上,然後又從破舊的衣襟內袋裡摸出了一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放至身前,混濁的眼珠眼巴巴地望著燕王,似是想要他起身親自來接她手上的東西。
“把東西放到桌上,你就出去吧。”燕王星眸微垂,並不去看老婦,淡淡地完這句話後,就再次閉上了眼,不再理會她。
“老奴……”老婦人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顫抖,拿著東西的手也是在不停地抖呀抖的,像是在抖著篩糠似的。
這個老婦人讓鐵白梨想到了在天雄關裡那個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薛婆婆,想到自己窩在薛婆婆的家中,聽老人家教自己的那些女孩兒家該懂的事情,想到薛婆婆的和藹慈祥,鐵白梨就不由得在心裡罵起燕王的冷漠無情。
可也是在鐵白梨心裡咒罵著燕王,以為老婦人就要這樣放下手上的東西,躬身退出牢房之際,卻見那老婦人突然目露兇光,也不知是何時從哪冒出來的一把匕首,身形矯健地沖著閉目養神的燕王直直刺了過去……
這一切似乎發生得太快,完全的出乎意料,鐵白梨甚至是無法去看清老婦身形是如何移動的,也就是眨眼之間的工夫,她就已經欺身到燕王的身前。鐵白梨只能是呆滯如木頭般站在了門板之後,怔怔地什麼反應也來不及。
“咔嚓”的一聲清響,是骨頭斷裂時發出的聲音,隨即是“哐啷”一聲匕首丟落在石板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兩人糾纏在一起廝打的畫面,也不過是七八招的光景,兩人就分開了,老婦站在離石床約莫兩步之遙的地方喘著粗氣,原本布滿皺紋的臉上此時已是冷汗涔涔,就聽得“撲”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沫。
燕王也已經從石站起來,皺著眉看了眼自己的腰側,那裡是被匕首刺傷的地方,同樣也是血流如注。
“你從一開始就已經防著老奴了?”老婦人的聲音裡有著氣急敗壞。
“我過了,我從來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燕王眉眼清冷,出來的話也如寒風刺骨。只是,他這話時目光是盯著門板後的鐵白梨,那眼神中有著警告,不許她出來輕舉妄動。
很明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搏擊之中,雖然兩人都已經掛彩,但是很顯然仍是燕王佔了上風,老婦人明顯是比他傷得嚴重多了。
鐵白梨在他目光的警告下,不敢擅自現身,但是一雙眼卻是死死地盯在了他腰側怵目驚心的那一片殷紅,眉頭都快攏成了“川”字。
注意到鐵白梨目光的所在,燕王二話不從自己身上的長袍撕下了一塊布料,隨意地一紮,來了個“眼不見為淨”之後,才又轉而對老婦人:“你可以退下了,告訴你家主,他的命我是要定了。”
老婦愕然抬眸,一雙混濁的眼裡明顯寫著不可置信。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中途倒戈的棄君叛主的叛徒來,向來的下場都是不得好死的,而他,竟然就這麼輕易放了她?
但是很快的,她掩去了眼裡的那份不敢置信,也沒有再多一句話,低垂下目光,一直躬著身退出了牢房。
牢房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闔上,鐵白梨這才從門後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這只是一個中途變節的暗探而已。”燕王倒是得輕描淡寫,旋即人已若無其事地坐回了石床之上。
“皇宮裡刺殺的事情已經敗露了?”鐵白梨不敢相信,他們花了兩天縝密周詳的部署,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麼她才剛踏進這個牢房,都還沒有真正開始實行,就已經是胎死腹中了呢?
這十來個人中,究竟哪個是潛他們身邊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