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隨即震驚地轉頭看去,發現叫嚷之人,竟是在大校場演武後被他狠狠責罵過的程副將,此人倆月前剛到歷州軍中,平日裡疏於訓練,故而演武時軍陣表現不佳,自己對他很不滿,可沒料到,此人隱藏如此之深,竟在這種關鍵時候狠狠捅了歷州軍一刀。
燕王根本來不及為自己辯白,原本就是在勉勵支撐的將士們聽到此言,心一下就慌了,根本不會去分辨此言的真假,哄得一聲潰散了開來。他們四處逃散,一下就將原本脆弱的陣型沖的七零八落。
如此一來,緊跟其後的蠻族騎兵就彷彿深入無人之境一般,開始了一邊倒的屠殺。
秦景同見勢不妙,立刻護著燕王就要離開險地,可沒料到,有一隊人馬彷彿專門沖著燕王而來似的,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直到被一個擺出了奇怪陣型的百餘人軍陣給阻擋在了眼前。
對於擦肩而過的燕王,面沉如水的鐵白梨只了三個字,“請保重!”
面對著數倍於己嚎叫著沖來的敵軍,鷹揚衛必定要阻擋住他們的鋒芒,才能給燕王爭取到逃走的時間,而他們自己的性命此時已並不重要了。
林老六用力地手持鋼刀,滿身是汗地注視著蜂擁而來的敵軍,咳咳地笑道:“想不到俺老六有一天也會戰死沙場,只可惜,老林家就此絕後了。”
二狗雖然心中並無畏懼,但眼光卻時不時地看向鐵白梨挺拔修長的背影,也許在他的心裡,她的性命卻是更重要的吧。
但此時已經無暇想的更多,敵軍的鋒芒狠狠地撞上了九軍五花之陣,和陣型中的鷹揚衛士卒們開始了激烈的對陣。他們的戰鬥力當真不一般,面對不同方向刺來的利刃,他們卻能遊刃有餘,堅持好一會兒才被長槍刺倒。
敵人這支騎兵隊的首領眼見隊伍被這軍陣阻擋,而周圍皆是戰成一團的亂軍,燕王越跑越遠,不由得心焦不已,竟然嘯叫一聲,從馬身上高高躍起,踩著軍陣中敵我人等的頭顱,朝著燕王奔走的方向一路疾馳而去,速度飛快無比。
秦景同大驚之下,只得回頭與此人交戰在一起。
可沒料到這人分明不想與秦景同糾纏,當面就灑出漫天星點的梅花針。
秦景同一向只慣于軍旅戰陣,又何曾與武湖的武者交過手,所以一下就著了道,躲閃不及,渾身上下被刺中了七八枚,一下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讓燕王萬萬沒有料到,蠻族大軍之中竟然混入了不知名頭的武林人士。見到秦景同倒地,燕王立刻火冒三丈,抽出劍來迅速從馬上跳起,彙聚全身的氣力使出一招“怒火燒盡九重天”,全身仿若螺旋一般旋轉,劍刃璀璨,盡放光華。
來人身形修長、一身蠻族袍的打扮,卻從鼻樑下蒙著面巾,只露出兩只精光四射的眼睛。
見燕王使出如此傾力一招,那人頓時叫了一聲好,“果然是雪山劍派的嫡系傳人,劍招精妙、光彩四射,只可惜你碰上了我。”
那人赤手空拳便迎了上來,整個身體竟像綢緞一般靈活,在劍影中穿梭遊蕩,快接近燕王之時,他的雙手忽的灑出一團霧狀粉,將燕王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了其中。
燕王猝不及防之下,雖緊急屏住呼吸,但還是吸入了少量的粉末,片刻不到便覺心神不寧,頭腦發暈,一下竟要栽倒在地,虧得右手握住劍柄狠狠地將劍身插在地上,才沒有最終倒下。
那人冷笑了一聲,道:“燕王,這裡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他從腰間解出一把軟劍,“可惜,就算你貴為藩王,也不配成為這把劍的對手。”
手中勁力一抖,軟劍見風就長,竟有三尺來長,眼看劍鋒就要掠過燕王的脖頸,而這時,一道綠光忽的從他的眼角邊閃過。
嚇得此人急忙往旁邊跳去,以他武功之高,竟沒有發現那把劍的主人是何時而來。
“落泉劍?”此人頓時眼睛一跳,目光隨即看向正持劍冷目相向的鐵白梨。
當看到落泉劍劍身之上有一塊缺口時,那人卻是搖搖頭,嘆道:“落泉劍遇人不淑,怎會遭此劫難,不如給我,讓我來善待於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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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混戰二)
原本一望無垠、蒼茫碧綠的大草原之上,如今卻是兩軍膠著混戰的戰場。
歷州軍步兵陣已然潰敗,散落的步兵們彷彿是被放牧的牛羊,四下逃竄著被長滿獠牙的狼群捕獵。
位於側翼的三千騎兵是歷州軍最後的精銳和希望。眼見步兵防禦陣型被敵軍突破,趙和堂與吳永當機立斷,率隊就往回撤去。他們深知,此刻步兵已然喪失了銳氣和抵抗的勇氣,如果留在原地耽擱,只會使得損失更大,還不如丟車保帥,果斷棄了他們,而將最為珍貴的騎兵留存下來,日後還有資本與蠻族進行對抗。
一時間,那碧藍的海周圍,盡皆是晃動的人影。
不少歷州軍的步兵走投無路被逼的跳下了水,只得奮力地朝對岸游去,蠻族騎兵們哈哈大笑著往水裡射著弓箭,不時有人中箭,水中頓時染紅了一大片,三三兩兩的屍體漂浮在水面上,場面悽慘無比。
歷州軍騎兵一左一右分別向不同的方向突圍。雖然燕王此刻還在中軍步兵陣之中,但他們卻已無暇去管顧,畢竟燕王有大批親兵和鷹揚衛貼身護衛,逃出生天應該不成問題。
可他們並沒有料到,燕王卻處於險境之中。
此時,鐵白梨正在和蒙面之人緊張對峙著。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鷹揚衛艱難阻攔著幾倍於己的敵人,浴血奮戰。
燕王的親兵馬隊正欲從另一側趕來,卻遭遇到大批的敵人,一時間,四周皆是混戰不休的人馬。
鐵白梨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秦景同,他的胸膛還在緩慢地起伏,應該還活著。
可是,眼前之人不僅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