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軍議人員朗聲道:“根據殿下之命,對今日之戰事論功行賞。”
“鷹揚衛領軍者鐵白梨,為今日首功,品級升為百戶,官職升為守備。”
“鷹揚衛副領軍者劉達,品級升為副百戶,官職升為把總。”
“鷹揚衛士兵李二狗,品級升為旗。”
“……”
凡是今日裡守衛燕王的眾將士們,皆得到了重賞。
對此封賞,軍將們皆無異議,畢竟今日城門口一戰,驚險無比、險象環生,無論哪個環節出了錯,那燕王殿下便不能全身而退了。
賞罰並重,此乃領軍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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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再出徵一)
大帳周圍熊熊燃燒的火把將營地裡照的恍如白晝,帳篷的間隙不時有全副武裝的巡邏隊經過,發出沉重而又整齊的腳步聲。由於天雄關剛剛重歸歷州軍轄制,為防止蠻去而複返,故而城防之上守備森嚴,絲毫不敢懈怠。
天雄關內的軍用設施以及民房建築,在蠻退走前基本都遭到了焚毀,故而燕王進城後,便下令在城內的空曠處安營紮寨,同時收攏城內倖存的少量百姓,給他們帳篷和吃穿,以度過這最初艱難的幾天。
歷州城畢竟在規模上要大過天雄關,日常居住的百姓就達十餘萬人,除了要向天雄關輸送緊要物資之外,燕王還要上報朝廷重建天雄軍和律武軍,否則天雄關這道前線屏障沒有人駐守的話就喪失了它存在的意義。
大帳中的軍議還在進行之中。
燕王的臉色蒼白,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卻依然閃爍著光芒。
趙和堂施禮道:“殿下,此番天雄關失陷,我軍頓失五千精兵,而且輜重隊也缺少補給和人手。卑職建議,不如就此打住,待天雄關人馬重建之後,再行出征之事。如此,也算對朝廷有了交代。蠻們的首級都拿石灰醃了,怎麼樣也不會抹殺了咱們的功績。”
吳永應是事先和趙商量好了的,趙和堂話音剛落,他便介面道:“殿下,卑職認為,此番我軍出征之事,蠻族應是事先得知了訊息才會反過來將我們一軍,若我軍還是按原定計劃出征,不僅那蠻族會遠遁草原,恐怕還會在中途對我軍進行阻擊。我軍補給全靠輜重隊的運送,萬一途中被敵人所破,我軍將不戰自亂,後果不堪設想。”
大帳內沉默了片刻,燕王略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其餘人還有什麼意見。”
副將們互相看了一眼,推舉了一個年級稍微較大的副將,叩首道:“殿下,卑職以為兩位總兵所言甚是,我軍出征即受挫,士氣不振,不宜再度前行。”
燕王眯著眼沒有話,一時間整個大帳內安靜無比。
“諸位的心思孤都明白了,看來大多數人的想法都是如此了。”
“秦景同,你替孤宣讀一下皇上的密旨吧。”
燕王話音剛落,眾將卻是一驚,難不成燕王此次出征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不成。他們齊齊雙膝跪下,神情恭敬。
秦景同嚴肅地從一名親兵手中請出聖旨,心翼翼地開啟後,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蠻族西北犯邊久矣,毀我良田傷我軍民無數,實乃鎮守西北邊關之將,只懂被動守成,而不敢主動出擊之故。據密探回報,近日蠻族部落紛爭事漸擴大,矛盾激化,內部械鬥不斷,正是我軍出征剿滅蠻族之良機。特命燕王吾侄,統帥歷州兵馬,一舉擊潰蠻族,斷其休養生息之根本,以保近期西北之穩定大局。欽此。”
眾人皆拜倒磕頭,三呼萬歲。
燕王道:“皇上的旨意大家也知曉了,對我們的期望是相當之大,如果僅憑這點功績,當然,如果收複天雄關算是功績的話,就能矇混過關嗎?”
吳永拱手道:“殿下,卑職等不瞭解殿下您的苦衷,實在是罪該萬死。皇上既然有旨意,咱們必須得緊跟著殿下,將此次差事做好方可,否則的話,朝廷那裡就得依罪從重論處了。”
趙和堂也表態道:“殿下您放心,我等自是遵旨,按您的號令辦事。”
燕王微微點頭道:“如果是咱們歷州軍自己的行動,此次天雄關出了如此大事,自然是不宜繼續進軍,孤又豈能不明白。但此次事關朝廷臉面,若是半途而廢,皇上震怒不,我歷州軍恐怕都要受到波及。所以為今之計,我軍必要做出出征的架勢,步步為營,尋找機會再戰。這樣一來,方不會給有心之人落下口實。”
此番話一出,眾人皆俯身領命,回營開始準備出發之事。皇命難違,就連歷州諸侯燕王也得聽命,否則一個藩王割據謀反的帽扣下來,論誰都受不了。更何況燕王世代在歷州開府建衙,統兵上萬,雖常常與蠻族交戰,貢獻不,但朝中卻時常有削番之,讓燕王頭疼不已,故而更加心翼翼,如履薄冰。
出了大帳之後,各軍領軍四散而去,唯獨趙吳二人邊走邊聊。
吳永輕輕撫摸著臉上的刀疤疑惑道:“為何燕王殿下在歷州時不宣佈聖旨呢?”
趙和堂沉吟了半晌,才道:“我猜不是燕王不願意,而是不能。”
吳永驚訝道:“為何?”
“你可知朝中聖旨由哪裡發出?”
“這個自然知曉,乃是內閣票擬,司禮監披紅。從最後流程上來,卻是聖旨從司禮監發出。”
“不錯,雖你我在邊關多年,朝中的訊息卻也是能打聽得到的。聽司禮監的上任大太監兩年前暴病身亡後,新任的司禮監大太監卻是貴妃的人。雖當今皇上年輕時英武勇猛,善理朝政,可如今畢竟年紀大了,更是專寵起貴妃來。前些年,燕王入京,更是被貴妃好好地為難過一次。而這次聖旨來的這麼突然,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到底是皇上的旨意還是那貴妃在其中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