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看樣,他的視線應是被演武場中那支奇怪的隊伍給吸引了過去。
趙和堂和吳永自然也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這一看,他們二人卻不禁同時笑了起來。
趙和堂皺了皺眉道:“這幫守備軍的泥腿,真把這裡當做過家家的遊戲了,難不成他們平日裡都是這麼訓練的。”
吳永搖搖頭嘆道:“良心話其實也怪不得他們,這幫守備軍白了其實就是打雜的夥計,沒有了他們,我們也無法安心訓練不是。只要不犯大錯,將就著過去就行了。”
“還是吳老弟想得周到。”趙和堂道,“演武一結束,趕緊打發他們迴天雄關吧。否則這要是讓他人看見了,還真以為咱們歷州軍無人了呢。”
秦景同此時不住地後悔,早知道在下令之前再請燕王殿下過目一下名單就好了,而不是這麼自作主張,若是這幫半吊士兵演練的太糟糕,豈不是活生生地砸了燕王的臉面。他眼見那幫人跑得東倒西歪的,心就不自覺地揪了起來,更加的自責。
跑在最後一個的林老六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真的被路上的石絆了一下,跑著跑著,竟跌了一個狗啃泥,惹得身邊圍觀的眾士兵們一陣鬨堂大笑。
林老六急忙灰頭土臉地爬起來,趕緊跟上隊伍。
這讓秦景同更加不忍直視,只得心酸的退到了高臺的裡側,不願再看下去了。
趙和堂和吳永二人則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搖搖頭,也罷,就當做看場猴戲了。
燕王依然一直沒有話,兇獸面具掩蓋了他的臉色,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當那支不足百人的隊伍成兩列好不容易跑到高臺下方的廣場上時,好幾個年紀大一點的老兵已經氣喘籲籲,動作跟不上大腦的指揮了。
鐵白梨卻全然不受周圍的影響,她甩了甩飛揚的馬尾,露出白皙的脖頸,神情飛揚道:“各位哥哥弟弟叔叔伯伯們,你們可曾記住我過的話了嗎?只要跟著你們的組長或是副組長一起跑動,做出同樣的動作就可以了。一定要記住,動作慢一點不要緊,只要做出來就是勝利。天雄關那裡誰家沒有老沒有的,咱們都是要平平安安回去的,可不能在這裡栽了跟頭,大夥兒是不是。”
眾人的心氣終於被調動了起來,暫時忘卻了周圍正規軍將士們嘲笑的眼光,動作也漸漸變得利落起來。
起來,鐵白梨能把他們組織起來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早在鐵白梨還只有十二三歲的時候,蒙面師父除了教她基礎武藝和文字讀寫之外,還額外教導她一些簡單的戰陣之法,其中鐵白梨最感興趣的便是一種師父不肯告訴她名字的複雜陣法。她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怪陣。
那時候白梨雖然個頭在同齡人中不算最高的,但卻是最能打的,十幾個夥伴被她揍得服服帖帖的,不得不配合她進行近乎玩笑似的軍陣演練,當然其中也包括白梨的死黨二狗。
後來他們發現這樣的遊戲很好玩,因為自從他們擺出這個陣勢之後,曾經有幾個大人笑著來闖陣,結果愣是沒有搞過這十幾個孩,一時間,老鐵所在的那個村都知道了老鐵家會搞花樣,年齡各異的幾十個男孩們一到傍晚就會找首領鐵白梨去玩,白梨也樂得有人自告奮勇,於是各種陣型變換玩得是不亦樂乎。
直到後來她進了守備軍,這樣的傍晚遊戲才暫時停了下來。而那些和她一起從玩到大的夥伴們也一起進了守備軍,畢竟他們從就是軍戶身份,長大了不吃這碗飯又能幹什麼呢。
雖然有近兩年不玩這個遊戲了,但是當鐵白梨提起來的時候,跟隨著林老六前來歷州嘗鮮的這幫年輕夥們,還是記起了陣法的規則和玩法,畢竟那是陪伴他們童年和少年整個過程的遊戲,這樣的記憶何嘗不深刻呢。
經過粗略的統計,運糧隊除了劉達和兩個旗之外,此地共有95人。除去鐵白梨所帶六人之外,剩餘88人分為八組,每組11人,分別由兩名玩過遊戲的夥擔任正副組長。所有其餘沒有玩過的人都要跟著組長和副組長的動作,組長往東,他不得往西,這樣一來,陣法便能粗略形成了。
雖簡陋無比,但總比沒有的強。
當鐵白梨沉著冷靜地將隊伍分為九塊,分而站立的時候,全場原本站定的將士們頓時忍不住捂著肚偷笑起來,即便上官不斷地呵斥也阻擋不住他們臉上的笑意。
這幫泥腿擺的是什麼陣法,不僅從來沒有看過,聽都沒聽過。而且姑且就算它是一個陣法吧,這麼點人還分塊,看起來似乎各成一體,敵軍恐怕一個沖鋒就將其打散了,虛有其表的玩意又有什麼作用呢。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24、檢閱五)
鐵白梨率六人居正中央,另八塊方陣分佈在中陣四周的八個方向上。
鐵白梨輕喝道:“八陣之天、地、風、雲、龍、虎、鳥、蛇領軍何在?”
八名組長一齊應道,“屬下在。”
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隸屬關系,但少年玩遊戲時,都是以鐵白梨為尊,故而一旦進入了這個狀態,稱呼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鐵白梨嚴肅道:“變陣!”
組長領命立即帶頭跑動,副組長居後策應,以此將其他一頭霧水的兵卒往正確的方向驅趕。雖然外表看起來確實有些混亂,但幸好變陣過程中沒有出太大的差錯。
剛才呈方形分佈的八陣在鐵白梨的號令下,逐漸變動成了曲陣,即四陣呈波浪形位於中陣前方,另四陣位於中陣後方,前後呼應,既顧首又顧尾。
“變陣!”鐵白梨見陣型已成,再度指揮道。
這次,組長副組長們的回憶徹底被勾起來了,他們的動作也更加熟練起來。鐵白梨的號令一下,他們便下意識的按照以往的陣勢變換順序跑動開來,他們身後的兵卒也緊緊跟隨,不一會兒,陣型又轉變成了銳陣,若是從上空俯瞰下去,八陣加上中陣的,彷彿一個銳利的箭頭一般,彎弓待射。
圍觀計程車兵們自然是看不起這百十號人都不到的陣法,在他們眼裡,只有成千上萬人擺出的軍法大陣,那才是驅敵防守的利器,天雄關這些人如同過家家一般的舉動,仍然讓他們提不起任何的興趣,相反更多的是嗤笑和嘲弄。
整個大校場中一片低低的嗡嗡議論聲,好像在抗議為什麼如此規模宏大正規的軍演中會混入搗亂的蒼蠅,這不是明擺著讓外人看笑話嗎。
趙和堂緊緊扒著木欄杆朝下看去,這百十號人做出來的陣型倒是比較新奇,讓他稍微起了點興趣。他一回頭,發現吳永也在饒有興趣地的觀看著下方。
趙和堂道:“怎麼樣吳老弟,這些個守備軍的表演似乎還有點像模像樣嘛。他們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不錯了。”
吳永笑道:“老趙你的是,比我們想象中的已經好很多了,他們的領軍應該為此感到驕傲,能夠得到趙老哥的誇獎,這可是多大的榮耀啊。”